來自冰層地下河的水流蜿蜒成聖河,滋潤著聖穀的土地,也養育了新一代的奧祖奴部落成員,沒人會想過,它會有一天成為間接的凶器。
河水的顏色仍然清澈,但在洛塞倫的鷹眼中,它們已經染上了極淡的汙垢,盡管隻是懸浮在水中的微小顆粒,卻都帶著各種可怕的病菌。這並不是什麼瘟疫,而是水源的上遊出現了問題,所以在清晨洗漱、烹煮早餐又或隻是單純口渴的奧祖奴部落成員,隻要使用了從聖河裏打上來的新鮮水,全部都不幸被感染了。
“已經是第三頭犛牛了。”貞德查看了一下橫躺在聖河旁的大型家畜屍體,神情肅然地搖搖頭。
“疾病的情況看來有加重的跡象,起碼部落成員們隻是生病,而這些飲水量相對更大的動物,已經開始直接死亡了。這不但不是瘟疫,還接近投毒的程度了。”洛塞倫疑惑地盯著上遊處,“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上遊是歐克.雷湖,有水靈庇佑,應該是不可能隨意被下毒的。”
“多想無用。”貞德聽完洛塞倫的推測,立刻頭也不回地朝著聖河上遊趕去。
狩魔獵人緊緊地跟了上去,但還有一個疑問盤繞在他心中:什麼毒藥可以造成好幾種完全不同的疾病症狀?或者說,在北地這個物質缺乏的地方,真的有這麼一種毒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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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素德·奧祖奴,西雅圖·奧祖奴之子,聖穀的龍騎士!”酋長的次子感到自己的腿在發顫,口中傳出的聲音也顯得沙啞幹澀,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被我征服的北地寒風為我帶來了訊息:一群懷著可笑野心的烏合之眾打算奪取我的部落辛苦拚搏後建立的居所,妄圖用刀劍來奪取我們先祖用生命喚回的福地。我沒興致向你們描述自己在盛怒之下做出的舉動,隻需要知道,之前你們所遭遇的一切,都不過是我心頭怒火的餘燼而已!”
這話聽起來稍顯誇張,而且語氣也並不自信,但配合著大半倒在地麵上動彈不得的北地野蠻人,和幾個被凍成了冰雕的莽夫,立刻變得非常有說服力。
“偉大的聖穀龍騎士啊!”銀狐部落的大山酋長,也是這次襲擊的最初策劃者,現在卻畢恭畢敬地跪拜在素德麵前,還匍匐著往前爬,想要親吻他的腳背,卻被厭惡地踢開。
“偉大的聖穀龍騎士啊!請傾聽我們的苦衷!北地今年的苦寒比以往任何一個冬天都要深,犛牛也隨之而減少,而低溫卻逼迫著我們更多進食,不然就有丟掉性命的危險。你既然是偉大的西雅圖酋長之子,應該也知曉,作為一族之長,責任沉重,我不得不要為自己的族人尋找出路。你們的居所是如此地得天獨厚,又是物產豐富的肥沃之地,我們實在是毫無選擇!”
素德臉上立刻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他一直都活在聖穀中,顯然對自己的北地同胞到底在荒原上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一無所知,大山酋長的一番說辭顯然調動了他的惻忍之心。
幸好,在他來得及因為一時衝動而說些什麼有損形象的話之前,謹遵洛塞倫吩咐的克裏斯蒂娜對著幾個還能動的部落酋長們張口就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幾個原本就就被嚇得不輕的小部落酋長身體晃了兩晃,紛紛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