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嘯如鬼嚎,火舞如蛇行,但在平整如鏡的地底天穹上,映照出的,卻是兩條絞纏的迅影,分分合合,兵刃交響如合奏,殺意互鬥如猛獸,直到一次爆炸讓他們被一道裂縫隔絕開來。
他們的外貌與衣著截然不同,然而現在他們卻難以被分辨出彼此,因為這劇烈的戰鬥剝開了那層包裹著他們靈魂的文明外衣,露出了內裏如同野獸般的凶殘與暴力。
這是獵人與獵人的生死之鬥,他們早已習慣與這世上的最危險的魔物交戰,但眼前的對手身上的氣勢卻都超過了他們曾經曆過的任何凶殘野獸。
但這隻是令他們彼此都變得更興奮,高昂的戰意點燃了他們的每一個細胞,也讓他們的兵刃在地底的黑暗中仍然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在他們周圍,屬於兩條船的生死廝殺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冥河的渡輪卡戎正用其前所未有的速度航行在無法負載任何活物的河水上,明輪船熱夜之夢緊咬不放,來自機械境的機關人們手中的槍械正不斷噴射出灼熱的彈丸,把貴族們引以為傲的上層區一寸寸地化為灰燼。
空氣中填滿了血魔法的咒語,如同密集的樂章,偶爾一聲狼人的長嚎,就如同管弦樂隊掀起的高潮,但在一聲如同定音鼓般的炮聲立刻讓萬物都陷入了寂靜。
“她在哪?”他們幾乎同時開口問道,不同的聲線,同樣的語調。兵刃尚在手中,兩人的眼神卻早已在虛空中無數次交鋒。
隨後是一段鋒利如霜月的沉默。
又是一聲炮響,仿佛成了兩人的戰爭號角,他們高高地躍過裂縫,在半空中再度短兵相接,搖擺而飄忽的火光映照出他們朦朧的身影,就如同一頭灰鴉與一隻黑蝠在纏鬥不休。
在河道的盡頭,一道仿佛正落向地心的瀑布,對著兩艘船隻張開了巨獸般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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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柄半手劍,顧名思義,既可以單手持用,也能夠雙手揮砍,而且無論是哪一種用法,重量和握柄的構造都同樣地適宜。但僅僅是這樣並不能顯示出這武器所代表的高超手藝,它有著如同羽毛般纖薄的刃鋒,卻仍然保持著相對厚重的劍身,劍刃、劍鄂和劍柄比例完美,還鏤刻上了華麗的花紋,不過最能吸引人眼光的,是那頭用天然便帶著淡灰色的金屬在劍鄂上雕塑出來的展翅烏鴉,巧奪天工的手藝用簡單的線條賦予了它羽毛的層次和飛翔般的動感,而那兩顆小小的貓眼石則點綴出了它屬於獵食者的淩厲眼神。
“你的收藏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薩特侯爵,這就是渡鴉曾經用過的武器?”
洛塞倫仔細地觀察著這把簡直像是藝術品的武器,拿在手中,用單手和雙手分別感受它的分量,把劍尖對準眼睛來確認劍身是否筆直,最後,他啟動了血脈中的女巫力量,開始分析這把武器的魔法力量分布是否均勻。
但這力量滲透進武器中,立刻就激活了內裏的回路,劍鄂上烏鴉的瞳孔發出了光芒,如同烈焰般纏繞上劍身,化為了一層帶著灼熱的附魔效果。
狩魔獵人疑惑地打量著這武器,若有所思。
倒是一旁的美狄亞神秘地笑了笑。
“換一種力量試試,換種不是來自你血脈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