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千年，方穆見多識廣。
他知道有不少修行者不止一次福至心靈，仿佛受到某種指引一般就順利突破修行關隘，也不止一次在其他修道者搶奪某件寶貝時，卻心血來潮般去撿起了一件平平無奇的物件。
事後卻發現，這件東西是品質、價值都原要高出其他修道者正在爭搶的寶貝的至寶。
這些，與氣運、運勢無關，修道者們將其稱之為是“大道之音”，意為萬法歸宗的大道所給予的氣運、運勢加身。
方穆也曾有過這樣的經驗，也正是因為受到大道之音的指引，他才尋找到了天道真術——無上雷劫真身。
但，此時此刻，方穆頗感不解。
“如果真的是大道之音……為什麼會指引、賜福修道者的大道之音，會變成這樣？”
他隻感覺匪夷所思。
這個世界在自己昏迷的十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乾身上的獸化隨著耳旁的聲音消失也漸漸散去，他忽然睜開了眼，氣喘籲籲，渾身疼痛。
“我……我……”
趙乾全身顫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在剛才那一霎那……我看到了……”
方穆、吳化極聞言，朝他望去，卻看到趙乾忽然抬起頭，眼神中滿是驚懼。
這個飽經風霜、曆經無數戰鬥，擁有堅韌意誌的基因戰士，此刻神情極為崩潰。
方穆將自己心中的念頭全部拋之腦後，沉聲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巨大的青銅門，最純粹的黑暗……無數漂浮著的惡念，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恐懼……”
趙乾哇地一聲嘔吐了出來，他痛哭流涕著：“青銅門前，還有不可勝數的人類屍體，我與那座龐大的屍山相比，隻是沙漠中的一粒沙礫……”
“到底死了多少人，才能堆起那樣的一座屍山……”
方穆皺了皺眉。
趙乾被那道詭異的大道之音所呼喚，居然看到了這些。
莫非他所看到的，是天外戰場內的景象？
他默默記下趙乾所說的內容，抬手撤去了趙乾身上的禁製。
到目前為止，方穆所經曆的原本設下的準備消耗大量真元，進行強製喚醒他的道術手段也沒能用上。
“起來吧。”方穆歎了口氣，“今天所看到的、經曆的事情，你們對誰都不要說。”
吳化極連忙上前扶起趙乾，兩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對著方穆點點頭。
“好的，方先生，我們明白了。”
方穆掐訣，召喚來一隻仙鶴，送兩人飛回指揮所。
而他自己，則站在原地，久久看著趙乾原先所站立著的那個位置。
“這個世界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方穆沉思著，“連本應該代表吉兆，賜福的大道之音都變成了這樣。”
“還有，如果這道聲音真的是大道之音，是來自於被霧語者們稱為的‘主人’的話……”
“這個一個月後將要降臨在這個世界內的萬物主宰，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大道化身？”方穆匪夷所思，“大道化身怎麼可能會這麼邪惡，這麼汙穢？”
更關鍵的是，他清晰聽到了那道疑似大道之音的聲音，對著自己咦了一聲。
似乎對自己的存在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