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馬淼淼的思緒，低頭，童佳佳來電。
“馬姐，我到宜林了。”
馬淼淼約她在茶樓見麵，如果還是聯係不上揚山，她決定直接過去淶水。
剛到茶樓，揚山就回電話過來，按照他們當地的習俗，未婚女子死亡，第七天下葬，也就是初八。
“揚爺爺還好吧？”
其實馬淼淼是想問，揚爺爺有沒有怪她。
“爺爺年前請人批過，說薇兒留在家裏會有劫數，沒想到不在家也還是沒能躲過。他到現在都沒合過眼，待在書房不肯見人。”
“今天方便過去看看嗎？”
揚山舒口氣，“暫時不要了吧。網上好像有消息出來了，昨天開始就有人過來，小鎮上亂糟糟的，爺爺知道了會不開心。”
可是上班之後會很忙，馬淼淼不確定出殯當天有空能去。
揚山沉默了下，還是拒絕：
“沒關係，不打算辦葬禮，按著習俗走，隻有自家人去送。嫂子，多謝你的關心。”
話說到這份上，馬淼淼不好再堅持，現在表達再多歉意也是於事無補，這份鬱悶憋屈的心情，直到見到了童佳佳。
電話裏童佳佳有些低落，可是看到她本人，還是從前那個生龍活虎的小丫頭，一身亮眼的白，頭上還帶了個粉色的卡子。
和她一起的，還有明顯情緒不高的沈樂。
馬淼淼站在門口遲疑著，如果不是童佳佳看到了她，大概她會掉頭就走。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沈樂。
“馬姐，你跟他們聯係了嗎？”
被童佳佳叫住了，馬淼淼更不能走了，訕笑了下，坐了過去。
“不太方便去，暫時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好吧。”
童佳佳趴在桌上，感慨了好多人生匆匆，說著說著說到自己，說到跟親生父母相認的事，鼻涕眼淚一大把，沈樂邊聽邊看馬淼淼，想判斷她現在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馬淼淼一直垂著眼瞼盯著茶杯，偶爾跟童佳佳搭個腔，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手機屏幕，像是在等電話。
沈樂想跟馬淼淼單獨聊聊，可是約她出去她一定不肯。幸好有童佳佳，但童佳佳一直哭個不停，聽得她都心煩。
“還有沒有紙巾？”
童佳佳抽泣著看她倆，沈樂遞紙巾給童佳佳，“不小心”撞倒了杯子，灑了童佳佳一身水，趁著她去洗手間整理衣服，沈樂坐到了馬淼淼身邊。
“淼淼，我有事想跟你說。”
馬淼淼抬頭，職業式的笑容掛在臉上，“請說。”
沈樂沒有挑剔她的態度，如今的狀況，沒有資格挑剔，甚至連“介意”都沒資格。馬淼淼肯聽她說話已經很萬幸了，硬著頭皮，她說：
“我知道你可能不會原諒我，但我想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也保證，以後不會再有欺瞞你的情況發生，除了……”
“除了不能追問我親生父親的事對嗎？”
沈樂點頭。
馬淼淼笑，“可是除了這件事，我還有什麼事需要問你？”
沈樂啞然。
“倒還真有一件事要問。你接近李凡舒，目的是什麼，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已經預見到我會預見薛藏鋒？”
這個問題是馬淼淼隨口問的，完全沒經大腦，她當然知道沈樂不可能預見未來。
可是沈樂的停頓，讓馬淼淼起疑，說話聲音都變了調，“你該不會真的……”
沈樂“撲哧”笑了，“你想什麼呢，我有那麼厲害，早就買彩票中大獎給自己贖身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兩人間的氣氛輕鬆了許多，馬淼淼還是板著臉，不肯給好臉色。
沈樂大著膽子撞她一下，“哎，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你要說的話說完了？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沒，別。”
沈樂正色，“對於一連串可能是針對你的襲擊案件，組織以及介入調查，但是出於安全考慮，組織派了兩個人來保護你，如果你不希望他們跟進跟出，他們會在暗處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困擾。”
“我可以拒絕嗎？”
沈樂搖頭。
馬淼淼聳肩，“那告訴我還有什麼意義，隻是通知我，我被監視了？”
“不是監視，是保護。”
“隨便你。我先走了，等下佳佳出來你告訴她一聲。”
馬淼淼起身，沈樂拉住她，“淼淼，別任性。”
“沒有任性，我沒有拒絕不是嗎？如果你們能幫我查出來是誰做的，我會很高興很感謝，真的。但是現在我真的要走了。”
年假隻剩最後半天，馬淼淼想親自下廚給薛藏鋒做頓飯，雖然可能會又一次把廚房搞得一團糟，但總也是她的一份心意。而且，失敗是成功的媽媽，多幾個媽媽，總會有個優秀的孩子誕生。
走到門口，馬淼淼又折回來，沈樂不知道她又要說什麼話來搶白。
“你，”馬淼淼指著沈樂，沈樂點頭。
“我記得你會做飯。”
沈樂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