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水若兮”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知道，更不會有夏瀾歐楠她們出現。
如果沒有徐平安，大概，她根本就不會身心健康的活到現在，也許早在被同學排擠的時候心理扭曲了，也許會腦殘地去報複去還擊，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也搭進去。
如果沒有沈樂，她一定考不到心儀的大學。
如果沒有陳咪兒，大概她壓根兒不會遇見艾爾。
而如果沒有陳咪兒和艾爾的雙重背叛，她也不會提前回來宜林，不會被報社拉去實習，更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回頭想想，她好像真的沒有努力認真做成過什麼呢。
深深的挫敗感包圍著她，她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沈樂也終於發現她不對勁，接連追問她怎麼了。
馬淼淼說不出來，即使身邊這個人不會嘲笑她，她還是說不出口。大概，不會有比她更失敗的人了，不但一事無成，還處處靠人庇佑，如果沒有這些朋友在身邊，她的人生一定是一塌糊塗。
她不哭不鬧，任憑怎麼問她都不說，沈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好打給李凡舒，問他揚山的電話。馬淼淼是跟揚山聊過之後變成這樣的，也許揚山會知道原因。
但是李凡舒說，揚山剛才打電話來辭職了，沒有說原因，手上的工作已經在他回家辦揚薇後事前做過交接了，現在打電話辭職，也不影響公司的運作。
沈樂不管，堅持要揚山的電話。
但是那個號碼被提示是空號。
搞乜，幾分鍾前還打過電話，現在就是空號了？
沈樂想起來有手機軟件可以設置成這樣，不再鍥而不舍地打電話，而是發了條信息過去。即使被攔截了，對方也會發現的吧？
遺憾的是，短信猶如石沉大海，遲遲沒有回應。
客廳的座鍾敲響了十下，馬淼淼趕沈樂回家，堅持說自己沒事，要沈樂回家去照看涅米。
不放心她，臨走前敲開雲姐的門，讓她多留意對門的動靜。
沈樂離開之後，馬淼淼像是卸下重負一般，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又圓又大的月亮，眼睛酸澀地快要閉上的時候，手機午夜凶鈴一樣響起。
接通良久，那邊沒人說話，她以為是惡作劇。
準備掛掉的時候，一個久違的聲音傳了過來。
“馬姐，我是藍雨兒。”
幽靈似的聲音，把馬淼淼硬生生拉回到幾個月前。
“馬姐，可以跟你見一麵嗎？”
濕噠噠陰森森的聲音，聽得馬淼淼打個冷戰。
但是好像沒有理由拒絕她的邀約。
她也想知道，這段時間藍雨兒去了哪兒，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動用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
而現在又是為什麼，忽然出現，就在這深更半夜。
安全起見，馬淼淼讓藍雨兒來家裏找她。
半小時後，馬淼淼家門鈴響起，打開門一襲黑衣的藍雨兒站在門口。
臉上蒼白無血色，如果不是殷虹的嘴唇，馬淼淼大概會以為她真的是幽靈。
把藍雨兒讓進來，藍雨兒局促地站在門邊。
像是有什麼在牽引，看到她，馬淼淼就心生好感，伸手拉她到沙發上坐，可是才碰到她的手就嚇一跳，涼冰冰地沒有絲毫溫度，這真的是人的手嗎？
“坐、坐吧。”
號稱見過不少大場麵的馬淼淼也被嚇到了，說話都不利索。
藍雨兒麵無表情地點頭，雙腳隱藏在拖地長裙裏，很快地就坐到了沙發上，馬淼淼還沒從驚嚇裏回神，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如果不是擔心太失禮，她就要摸自己額頭，咬自己手，確定自己沒發燒、沒做夢。
“馬姐，謝謝你之前的照顧。”
藍雨兒緩緩開口，依舊麵無表情，慘白皮膚的襯托下，殷虹的嘴唇格外醒目。
馬淼淼心裏大叫不好，該不會藍雨兒出了什麼事，已經不在人世，現在是來跟她告別吧？
但是藍雨兒接下來的話，讓她更加吃驚。
“聽說你在找人。”
馬淼淼點頭，小恬的事，她跟藍雨兒講過。
藍雨兒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齒，“我知道她在哪兒。”
“我知道她在哪兒。”
“我知道她在哪兒。”
“我知道她在哪兒。”
“我知道她在哪兒。”
……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一遍一遍循環在馬淼淼耳邊，可是藍雨兒分明隻說了一次。她努力瞪大眼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撫著胸口，一字一頓地問，“你說，你，知，道，她，在，哪兒？”
藍雨兒點頭，臉上的笑容轉瞬即逝，“是她拜托我來找你的。”
“她拜托你來找我？你真的知道她在哪兒？”
馬淼淼又驚又喜，哪怕這是夢，她也不要醒，她要一直夢下去，知道看到小恬。
藍雨兒仍是點頭。
馬淼淼不顧害怕，走過去抓住她的手，“你真的知道，能不能帶我去找她？”
“好。”
藍雨兒答應了。
馬淼淼開心地馬上去開門，絲毫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不穿外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