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一一都做了什麼……”
馬淼淼皺眉,鍾一一都做了什麼,藍雨兒跟她說過的,她說……明明是有印象的,現在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忽然開始頭疼,像是CPU使用率過高開始發熱一樣,腦仁兒生疼。
見她皺眉,沈樂緊張,“怎麼,哪裏不舒服?”
“書房,扶我去書房。”
清醒與昏迷之間,馬淼淼好像領會了什麼,支離破碎的片段們好像以一種奇異的姿態被組合起來。
她書櫃裏關於小恬的文件夾,薛藏鋒書櫥裏關於薛姍車禍的文件夾,都被沈樂攤開來,可是那麼多,一時間沈樂不知道該先看哪個。
“這些,哪件事跟她有關係?”
不理她,馬淼淼把兩個文件夾的東西混在一起,東翻西找好一會兒,終於又收拾整齊,推給沈樂。
“幫我查。薛藏鋒說得對,這兩件事有聯係。”
沈樂當她說胡話,天南地北的兩件事,怎麼會有關係,一個是在距離宜林以南一百多公裏的地方,一個是在宜林以北三百公裏之外,十幾年前還沒有修高速,通訊也沒現在這麼發達,要怎麼做到在幾個省市警方聯手抓捕人販集團的同時,開車去撞薛姍?而且不管怎麼看,薛姍都跟拐賣集團沒有絲毫關聯,這兩件事,即使時間上再巧合,又怎麼會真的有聯係?要得出個結果,簡直是無稽之談。
馬淼淼堅持,“有。”
之後,像個自閉症患者一樣,不管沈樂再說什麼,馬淼淼都不再回應。
沈樂無奈叉腰。
幫馬淼淼燒了熱水煲了湯,服侍她睡下才離開,走到門口又折回去,把那兩個已經被重新排序的文件夾收拾好帶走,做多總好過不做。
接下來的半個月,馬淼淼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
別人醉生夢死是睡覺和喝酒,每天從喝酒開始,也從喝酒結束,睡覺隻是不得已。
而馬淼淼,像是青春期失意的小女生,找了一大堆電影來看,整天就躺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擁著被子,不知饑渴不知困倦地一部接一部地看。如果不是沈樂每天過來給她燒水做飯,拖她去洗澡,這半個月,她不餓死也要臭死了,也許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變成惡臭的腐屍。
“都看些什麼東西,連字幕都沒有,你聽得懂?”
沈樂想把電視關了,馬淼淼一個抱枕砸了過去,“不許關。愛情片不就是用看的,聽不聽得懂有什麼關係。”
“愛、愛情片?你這半個月看的都是愛情電影?”
沈樂訝異地打著磕絆,嫌她擋住視線,馬淼淼不耐煩地換個姿勢,“差不多,不全是。”
“你居然看愛情電影!發生這麼多事,難道你隻在意薛藏鋒不見了?你的工作你的生活你的名譽……你……”
“那有什麼重要,工作沒了可以再找,傳媒圈被封殺我可以換個圈子,寫不了稿子寫不了劇本我還是茶館的老板娘。要是連店都被封了,你也會給我送飯吃,怎麼都餓不死是不是?”
一番話說得沈樂無語。
從前的馬淼淼是自信得無所畏懼,淡定從容;而她現在的閑適和隨意,是帶著些無賴的有恃無恐。
一向正經得不近人情、有絕情絕愛傾向的馬淼淼,現在大肆惡補愛情電影,好像是開竅了,又好像是在逃避什麼,沈樂發泄似的在廚房剁菜,原本是要切絲,等她反應過來,長條茄子硬生生讓她剁成了茄子粉。“嘡啷”,沈樂丟開菜刀,從包裏拿出張房卡丟了過去,“你想要的答案。”
“找到薛藏鋒了?”
瞄了一眼茶幾上的房卡,馬淼淼說得雲淡風輕。剛要進廚房的沈樂叉腰過來,“這你也能說得這麼輕鬆?薛藏鋒回來了你還能這麼淡定,沒事兒人似的躺著看鳥語片子?”
“我就知道不是。”
馬淼淼打個哈欠,把頭埋在抱枕裏準備睡覺,沈樂無名火起,一腳踢在茶幾上,邊緣的水杯晃了晃摔下去碎在地上,馬淼淼鴕鳥似的仍舊埋頭在抱枕裏,沒有反應。
“馬淼淼你夠了,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你以前的雄心壯誌呢,你對薛藏鋒的愛呢,整天看這些片子你就滿足了?說要做女王,你看看你現在一灘爛泥的樣子,女王?”沈樂冷笑,“嗬,都快連人都不是了。”
沈樂罵得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可是馬淼淼死了似的一點兒反應沒有,沈樂氣衝衝地拿開抱枕,馬淼淼抱著抱枕的手掉在外麵,嘴巴微張,輕輕打著鼾。
“你!”
馬淼淼居然睡著了!
沈樂氣憤地摔門離開。
門被關上,馬淼淼睜開眼,抓起抱枕翻個身,眼睛直愣愣睜著,猶豫了很久,還是把房卡拿了過來。
沈樂說,她要的答案就在這兒。
答案?她想要什麼答案?
薛藏鋒是不是還活著?
小恬跟薛媽媽的事有沒有聯係?
還是,她的親生父親是誰?
這半個月,她與世隔絕,手機關機,不開電腦,每天就隻是看電影看電影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