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中的激動交織著被說中心事的惱怒和暗痛讓許煉全身肌肉緊繃,連表情都扭曲了。他此刻神智的瘋狂程度不比鍾冥差多少,殺意堆積到最濃,一時間隻想把眼前的人殺死,狠狠擊中了鍾冥的腹部。
巨痛讓鍾冥麵色更冷,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抓住許煉的肩膀將他摔在地上,然後用盡力氣砸向他的頭。許煉頓時眼前發黑,額上甚至流出血來,抬手回擊鍾冥的下巴。
兩人最終雙雙打倒在地,就像兩隻野獸般都忘了用靈力而是以肉相搏。鍾冥的口中滿是鮮血,腰間也火辣辣的疼,許煉比他好不到哪去,兩人身上和臉上都帶了傷,痛到一定地步反而慢慢平靜下來。
隻是相互之間更加覺得對方厭惡非常,許煉最終收整了神色站起身來,連看都不想看鍾冥一眼,冷冷說:“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師尊,但你應該清楚修魔一事被人知道的後果,好自為之。”
許煉回去的時候,發現師尊還沒有休息,而是手拿書冊倚著窗邊的軟榻,淡淡的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心裏莫名就平靜下來。不管什麼姿態的師尊對他來說都有強烈的吸引力,更何況皎皎明月配著精致的容顏,簡直是一副讓人驚豔和留戀的畫卷。
隻是師尊那雙如琉璃般清透的瞳孔仿佛映不進窗外的任何景色,也映不進任何人影,孤身坐著的模樣仿佛會隨時離開,甚至直接消失在他的眼前。
許煉心中一緊,鍾冥說過的話再度回響在腦海,著魔一般的不斷重複著,讓他不自覺亂了呼吸,師尊似乎也察覺到了,轉過頭,淡淡問了句:“回來了?”
所幸修真者身上都備有各種療傷聖藥,許煉的傷從外表上已經看不出來了,忙甩開思緒笑著走到師尊麵前:“嗯,師尊您還沒休息嗎?”
看許煉笑眯眯的模樣想必是剛剛對配角的打臉很成功,夏熙又問:“鍾冥呢?”
“不知道,”明知師尊修為高強不會冷,許煉還是不放心的拿毯子輕輕幫師尊蓋上,“要我幫您把找他來嗎?”
“不用,”夏熙搖搖頭,“剛剛接到傳信說發現風刈山有蹊蹺,各門派決定一起去探個究竟,你替我通知鍾冥一聲,明日一早便出發。”
許煉忙點頭應了,夏熙最後吩咐:“我要睡了,你下去吧,讓鍾冥也不要來了。”
“是,”已經入夜了,許煉小心的幫師尊關上門,“師尊好好休息。”
夏熙卻在心裏吐槽,我也想好好休息,但是休息不了啊!今晚是月圓之夜,又到了魔氣反噬的日子有沒有!
他現在才對此事感覺到後悔不已,因為劇情畢竟寫明它是主角該受的暗疾,所以最終不被係統算作到被虐值裏,不僅這樣,他還為此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間閉關,結果還是沒將其消除。
經脈裏翻來覆去的難受和全身的虛弱感不是關閉痛感就能解決的,夏熙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靜靜的蜷在軟榻上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精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天快亮的時候鍾冥才回來。
他修魔初成,心境紊亂,隻有殺戮和師尊這兩件事才能讓他覺得安定下來。再次偷偷潛入師尊的臥房,呆呆望著軟榻上沉睡的師尊出神。
就像一隻被馴服的猛獸,所有暴虐都在看到馴養者的一瞬間得到安撫。而師尊靜靜閉著眼的模樣褪去了平日的冰冷,看上去乖順而毫不設防,鍾冥的心一下子跳的厲害,咚咚咚的自己都聽的分明。
直到山風吹到臉上,才發現師尊隻蓋著一層薄毯便睡在窗邊,忍不住皺起了眉,猶豫半響,還是決定輕輕俯身半跪下來,小心翼翼的把師尊抱回床上去。
這種行為已經屬於犯上,鍾冥也做好了師尊睜開眼責罰他或者不悅的準備。修仙人的感官本就敏銳,師尊果然在被移動的過程中迷迷糊糊睜開了眼,鍾冥頓時全身一僵,腳步也跟著停住。
那雙半睜開的眸子濕潤潤的,似乎含著水光,長長的睫毛隨之輕顫,一頭烏發垂在兩側,更襯的膚色如初雪,寬鬆的衣袍露出一小片胸口,——簡直是活色生香。
鍾冥全身都變得滾燙,暈乎乎的差點連要解釋的話都忘了,好容易才緩過來準備開口,竟發現師尊似乎並沒有醒,那雙漂亮的眸子又輕輕閉上了。
微微後仰的纖細脖頸更仿佛任人宰割,叫鍾冥血液都轟的一下燒起來了,頭腦隻剩一片空白,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師尊放回床上並蓋好被子的。
柔軟的大床顯然比軟榻舒服百倍,夏熙本就纖細的身體整個都陷進了褥子裏,甚至無意識地在被子上輕輕蹭了蹭,蜷著身子繼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