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連看都不看言天擎一眼,繼續忙自己的,言天擎沒有商量餘地的直接道:“今晚乖乖和哥哥回家的話,明天還可以再來。可如果小惜選擇不回家,就以後都不許再來研究所了。”
憑什麼?夏熙果斷表示出抗拒和不滿:“不要!!不、回家!”
言天擎麵對弟弟其實是標準的一點就著一哄就好的那種,因為太喜歡太在意,所以心裏始終埋著不安,這種不安讓很容易讓他失控,但是夏熙隻要態度稍微軟化或順從一點,又能很快將他哄好。
可夏熙偏要硬碰硬,言天擎的臉色徹底沉下來,直接拽著弟弟的手拉他出屋。
夏熙想要甩開對方,但男人的手像鐵鉗一樣,費盡力氣也掙脫不掉分毫,情急之中夏熙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桌子,卻還是無法阻止被帶出屋的腳步,反倒差點把桌子拽倒。
桌上的試管和之前好容易調配出來的藥劑隨之嘩啦啦的全掉在地上。
夏熙頓時一愣,瞪大了眼睛,“……試、劑碎、了。”
言天擎也微微一愣,因為少年此刻的表情就像是無助的孩童,眉目中滿是不可置信,一雙大眼甚至隱約漫溢出氤氳的水氣來。言天擎心裏突然針紮一樣狠狠一疼,手上的力道下意識鬆了鬆。
夏熙趁機掙開他,轉身回去抓地上已經碎了的試管。才剛彎下腰,言天擎很快回過神來,唯恐弟弟被尖利的玻璃割傷,上前一步重新拉住他,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掙紮。
“不要、碰我,放、開,不、回家,不要哥哥……”
這一聲聲話讓言天擎眸色一寒,身上透露出危險的氣息,剛剛產生的後悔歉疚也全部消散,然後直接把弟弟攔腰抱著扛在肩上,大步往外走。夏熙的力氣和言天擎的懸殊太大,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就仿佛一隻小奶貓對上一頭成年獅子,一路毫無反抗餘地的被對方帶到車內。
車門下一秒被鎖死,杜絕了夏熙出去的可能,言天擎冷著臉直接跟司機下令:“開車。”
夏熙整個人窩在車後座的角落裏,以一種拒絕他人靠近的姿態蜷縮著一言不發。言天擎扯掉領帶,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著瘋狂生長的負麵情緒。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言天擎按著額頭,同樣沒有說話,車廂徹底被沉默所籠罩,直到車開進了別墅大門,言天擎的神色終於緩和一些,將手伸向夏熙,試圖抱他,“小惜,我們到家了,哥哥抱你下車好不好?”
語氣帶著示弱,這是請求和解的意思,——是他們以前的傳統。
從小到大在一起相處那麼久,總會有鬧脾氣的時候,言天擎曾和弟弟約定過隻要一方主動示弱就一切揭過。言天擎已經用最大的努力將聲音放軟,卻見他的寶貝戒備的躲開了他的手,第一次直截了當的拒絕他的和解。
言天擎的臉色又沉下來,隻能不顧夏熙的拒絕再度使用強硬的手段帶他進客廳。然而總有言天擎無法用強硬手段來完成的,夏熙不肯吃飯也不肯喝水,沉默的抿著唇,就像一具不會動的木偶。
“小惜,不合胃口嗎?”少年怎樣都不張嘴,言天擎隻能放下飯勺,抬起他的下巴盡量耐著心問:“想要什麼都告訴哥哥好不好?”
“要回,研究所,”夏熙開口,“現在,就、回。”
“不行!”言天擎毫不猶豫的冷聲否決,臉上的溫和也徹底不見。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夏熙晚飯一口也沒吃,直接上樓,甚至鎖上了次臥的門。言天擎原本可以讓管家找來房門鑰匙開門的,猶豫了許久,卻最終沒有開。因為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往往壓製不住情緒,擔心失控後會傷到對方,於是給雙方都留一個晚上的冷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