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王治就是小皇帝殺給猴看的那隻雞。
朝臣們清一色的乖順姿態讓夏熙瞧著舒服了些,“既然吏部尚書的職位空了,便由鎮南王暫時兼任吧。科舉製也由你帶領吏部推行,可有異議?”
夏熙還沒忘記要把鎮南王重新弄進天牢的事,——雖然將執行方法寫的很詳細,哪怕不動腦直接照著做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但再好的政策一開始執行起來都會有壓力,何況還要麵臨世家大族的抵觸和記恨,可謂是燙手的山芋。
不過要想壓得住場子,也隻有鎮南王可以。因為他不僅是唯一的異姓王,也是滿朝僅剩的王爺了,——所有親王都已因當年的皇位之爭中喪命,如今這位小皇帝可謂真正的孤家寡人。
鎮南王沒有一絲猶豫的接下:“臣必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夏熙還在最後一頁寫了建學的事,分為兩種學校,一種是啟蒙學校,無門檻的教學滿足了貧民孩子的上學需求,另一種類似於西洋所建的大學,設有各種學科。“還剩一樣建學,誰願意做?”
夏熙不知道自己外放的內力讓文臣們都快站不穩了,武將也隻能說勉強支撐,因此半天都沒人回答,讓他不由皺起眉。
直到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臣自願為陛下分憂。”
江衍和唐漾竟一起出列,夏熙頓了頓,把它丟給了更適合的江衍。
唐漾的才能偏重於武學和兵法,出列的原因不過是小皇帝的皺眉。他莫名不願意見到少年皺眉,哪怕一點點都不行,於是想都沒想便走了出來。也自知文學政治方麵的確不如江衍,卻還是因不被少年選中而感覺失落,然而聽少年接著道:“朕另外有事安排給你,朕決定要選拔和培養一批禁軍,就由你全權負責。”
劇情裏有寫過唐漾背著小皇帝暗中掌握了皇宮的守衛大權,是配合容戰攻入皇宮的重要助力,夏熙幹脆提前將其主動交到他手裏。
這場讓眾臣難熬的早朝終於過去,小皇帝臨退朝前下了最後一個旨意:召駐守邊關的威遠大將軍回京,一同參加月末的祭天儀式。
其實容戰已經策馬在回京的路上了。
他最近一直在做夢,夢中盡是同一個身影,每次夢醒都讓他莫名覺得心痛不已。可他總是看不清夢中人的臉,冥冥中有個聲音說隻有回京才能找到答案,於是頭回做出這般不經大腦思考的衝動行為。然而衝動的不止容戰一個,麵對午後休憩的小皇帝,本來拿著毯子要幫他蓋上的暗軼竟一時忘記本分,無法自控的朝少年精致的眉眼輕輕伸出手來。
夏熙一手還拿著奏折,烏黑的長發有些淩亂的流瀉了滿背,竟就這樣伏在案前睡了。唇瓣微嘟,細密的睫羽在眼瞼下透出弧形的陰影,暗軼完全是癡癡的望著他,一顆心鼓脹到頂點,不敢收緊也不敢揭開。
暗衛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不管小皇帝去哪都永遠是角落裏的背景板,就連位置都是固定的,因為一來要隱蔽,二來要能把屋內所有動靜盡收眼底。他甚至卑微到沒有正視他的權利,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無言的保護和陪伴而已。
此刻近距離的正視讓暗軼一向優秀的自控力消失殆盡,如著魔一般的收不回手,直到指間輕觸上少年的眉心才終於回過神。
瞬間心跳如鼓,像被燙到一樣急急縮回來。稍稍平複後才感到不對,按少年的警覺度此時應該早早睜開眼,竟反常的一直沒醒。這下也顧不得什麼犯上了,再度伸手觸向少年的額頭想要試溫,然而唐漾在這時進來:“陛下……”
夏熙終於睜開眼,尚未清醒的眼神浸著殺意,直到認出暗軼後才漸漸恢複清明。暗軼隨即跪下來問:“陛下是否身體不適?可否讓屬下叫太醫來?”
唐漾一聽頓時也跟著緊張:“陛下生病了嗎?快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