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戾的小皇帝7(1 / 2)

容戰檢查完便幫夏熙蓋好被子,守在一旁安靜的望著他。眼神纏纏繞繞,久久長長,仿佛隻要這樣看著他便能覺得滿足,直到大夫提著藥箱進來。

小皇帝昨日出宮前就起燒了,刀傷又因湖水而發炎,所以體溫很高,容戰按大夫說的不斷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放在他額上降溫,又想方設法喂藥給他。

夏熙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熔爐,耳邊嗡嗡作響,鼻子喉嚨也滾燙,每呼吸一下都火灼般難受。因為想擺脫這種難受,所以極不配合容戰的工作,覆在額上的帕子被他無意識地一次次揮下去,一勺送到嘴邊的吹涼的藥還未入喉便全吐出來,迷迷糊糊中還聽到瓷碗掉在地上的嘩啦啦聲響。

容戰擦了擦被打翻的藥汁燙到的手背,就像對待最疼愛的孩子般寵溺又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讓下人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幹淨。被子也換了床新的,小心的避開他的傷口把人摟起來,扶他靠坐在自己懷裏。

夏熙被男人結實的臂膀困住,總算安分了一些。灼熱的吐息拂過容戰頸側,混著藥味以及少年特有的清香,讓容戰全身一僵,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在少年麵前竟起不到一絲作用,輕易便騰升了欲望。

容戰暗罵自己一聲禽獸,深吸一口氣努力定住心神,然後接過下人新端過來的藥喝了一口,捏住少年的下巴低頭哺喂過去。

苦澀的藥汁再度灌進來,夏熙也不配合的再度往外吐,可這一次嘴巴被堵住,根本吐不出來。立即開始掙紮,連咳帶喘地試圖躲開堵在唇上的不知名物體,然而背後就是男人寬厚的肩膀,退無可退;上身又被男人的手臂緊箍著,怎麼動都挪不開,口腔同時被一個靈活濕軟的東西入侵,一直抵到舌根甚至深到喉間,強迫他不得不做出吞咽的動作。

容戰就這樣硬逼著夏熙喝掉整整一碗藥才鬆手。

簡直是欺負人!!

夏熙即便在意識混沌中也憤然不已,最討厭這種喂藥方式了沒有之一!

容戰放下藥碗,輕輕擦去少年唇邊的藥漬,竟見少年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

他此時連眼角都燒出了緋紅,豔麗非常,眼睛裏含著水,瞳孔在水的浸潤下更加黑亮。明明本意是要努力睜開眼去瞪那個強行喂藥的壞人,卻不知自己此刻的瞪視不僅沒有威懾力,還帶著種既清純又魅惑的味道,容戰著魔一般望著他的眼睛,有個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一時間怎麼都想不起來,不由自主問:“你叫什麼?”

才不告訴你這個壞人!夏熙的腦子本就不清楚,隻隱約記得自己在生氣,於是抿著嘴一言不發。

“……那你叫我一聲好不好?”容戰退而求其次,一邊用拇指描摹他的眉梢一邊低低道:“叫我阿戰。”

夏熙的大腦一瞬間變得更恍惚了。

因為記憶中也有一個男人說過同樣的話,用和自身冷厲到讓人發寒的形象完全不符的、像哄珍寶般的溫軟語氣,細細纏繞到他耳邊。

明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軍閥,可他對他好到讓他完全無話可說的地步,甚至讓他有些抓狂。也不知是從哪個手下那裏聽來的追人招數,平日他在路上看到什麼,隻要視線停留的稍微久一點,第二天那件東西必定會出現在他房前;接手夏家的生意之後,但凡商行裏有挑釁的鬧事的,還不等他處理鬧事的人就已經消聲滅跡。

被追的太緊也是一種困擾,他曾無數次的好言相勸,讓對方放棄,可天曉得那個男人到底想怎樣,和他溝通溝通不了,跟他吵架都吵不起來,成天高深莫測的麵癱著臉一聲不吭,看著就頭疼。和蔣戰威認識的那五年來,似乎從來隻有自己發脾氣的份,而男人就算生氣了也沒有對他吼過一個字,頂多沉默著不說話,一個人慢慢平靜下來。

“聽話,叫我一聲,”眼前的男人還在低哄,“叫阿戰。”

夏熙回想起雖然蔣戰威曾提過很多回,可他從來沒這樣叫他一次。心情好的時候就直呼全名,不好了就故意學其他人恭敬客氣的叫一聲大帥,讓蔣戰威的臉色登時黑掉一半。

藥效湧上來,夏熙又想閉眼睡過去,卻努力張開口輕輕道:“……阿戰。”

容戰頓時一愣,這一刻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隻覺得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潮洶湧而出,竟讓他鼻頭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