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外,一座高峰立於群嶺間,如同山野中的一根巨指,但巨指間中央隱隱有一道光芒。細看才發現,高峰如同被巨劍砍開一道驚天的裂縫,一些中型飛獸從其中任意穿行。
一團微弱的淡黃色火光在夜風中搖晃,藏於萬刃石壁中,在夜中格外顯眼,如同一盞指明燈。一群中型飛獸並不敢靠近,彎道而飛行,時不時發出一聲哀鳴。
石壁的中段山石崎嶇,被人為鑿出一個鯊魚大口,下部是一個平滑的石台。兩道淡黃色的燭光在夜風中搖曳,照耀著洞口上麵那“龍村”二字。幾個穿著獸衣的壯丁在把守著山門,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
山門裏麵,九曲十八彎,自成一個洞中仙府。
烏峰內部,已經鑿空山體一部分,裏麵是一個井形建築,淡黃色的光芒從上麵照拂而落,仿若片片碎金落地。一支十二人的獵隊麵無表情地圍著天井,手裏拿著寒鐵打造的長矛,一看就是經過萬獸鮮血洗禮的戰士。
“啊……”一聲暴喝突然從最頂層的房間傳來,帶著歇斯底裏般的呐喊,“殺!我要是誰害死我傲兒的人,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龍村十四衛隨著殺字傳出,眼睛放出寒光,抬頭傳體內的骨頭縫隙傳來一陣劈裏啪啦。
“十四衛聽令!去竹村給我徹查清楚,是誰殺害我傲兒的,我要讓他生不如死!”那個怪聲傳來,帶著濃濃的戾氣。
“是!”十四名披著蛇皮的衛士點頭,轉身向著外麵而去。
這十四個人,眼睛閃動著出紅光,表情木訥,堅定地執行龍大人的命令。跑到山門石台外,吹了一個口哨,每個人持著長矛跳上一頭火蝙蝠,向南方而去。這十四衛是龍村的精英,每一個都有十萬斤級的實力,而一旦合力則能跟獸王作戰。
山風獵獵,衣袂習習,他們低空而飛,天亮之前就到達那個石壁通道。
十四衛發現龍傲的屍體,而凶手卻不知所蹤。那個頭領仔細觀看龍傲的傷口,從身體的傷口來看,是正麵襲殺,想必……這是竹村的高手所為,難道他發現了?
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臉色凝重,抬頭向南方望去……
次日清晨,一道朝陽從東升起,朝霞燦燦,如同碎金般散落在這片大地,讓到樹尖一片金黃。
吱吱……
一個長得很像洋蔥的小怪獸叨著一根帶著露水的枝葉在林間跳躍,枝上還掛著二顆龍眼大的紅果沾滿露水。不一會,跳上一顆參天大樹,找到躺在粗樹枝上的少年,親切地用臉擦拭著一個少年的大腿。
左小四的睫毛動了動,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隨手摘了一個果子塞出嘴裏,嚼得香甜的果肉含糊地道,“洋蔥頭,我跟你又回到以前了,你今天起就跟我混吧!”
洋蔥頭眼睛撲閃,仿佛聽懂他的話,認真地點頭,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他們第一次相遇是在三年前,左小四在竹穀口醒來就見到這個小東西,當時的洋蔥頭還更小個,仿若剛斷奶一般,走路歪歪扭扭,步伐蹣跚,同樣是依偎在左小四懷中。
隻是後來洋蔥頭不喜歡竹村的生活,獨自在竹村周圍流浪,成了一個可憐兒。但它有時也會給左小四帶著好吃的靈果,在左小四那裏呆上一段時間。
不過很是神奇,雖然這個小東西經常灰土灰臉,有時更是傷得流血,但卻在這片惡林中存活了下來,堪稱一個奇跡。
三年過去了,當時頭上那指甲大的兩張黃色嫩葉片,如今已經長到三四寸長,葉子綠色且硬朗,葉尖朝天,遠看很像是一頂綠色的小紙船,緊緊地扣在它的頭上,很是可愛。
左小四一直搞不懂洋蔥頭的來曆,速度奇快,竹村的人恐怕沒一個是它的對手,但除了向人吐些不痛不癢的口水外,根本就沒有其他攻擊力。本來還好奇這是什麼種類的生物,但相處久之後就麻木了。
這是什麼?
左小四吐出果核,眨了眨眼睛望著洋蔥頭。
自從稀裏糊塗進入啟痕境之後,左小四對周圍的東西更有靈覺,一把抱過洋蔥頭,伸手摸了摸它頭上的一片葉子,葉肉身有著一條條細微的紋絡,如同人的血絲,密密麻麻。左小四瞪大瞳孔,想要研究看更清楚,這些血絲跟那綠豆眼組成了一個太陽圖案,繁雜無比。
嗷!嗷!
洋蔥頭不滿地低聲抗議,它不喜歡人發弄亂它的“發型”。
“這真是符文啊!會不會是這樣?”左小四伸出食指點在額頭,眼睛閉起。突然指尖“嗡”地一聲,額頭處出現一塊光亮,浮現了一片葉子,這個葉子與剛才的洋蔥頭的葉子無疑,由能量體組成。
“咻!”
左小四按著感覺行動,抬起手臂,葉子璀璨,燦燦生輝,而後食指點向前,嗤地飛出一團幽幽綠光,砰地撞到對麵樹幹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一個水球將樹幹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