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漸近,當先一人正是路上遇到那少女。青果偷偷看了一眼,趕忙低下頭來。聽了聽動靜,仿佛不止她一人。後麵馬蹄亂響,倒似有很多人跟來。青果看了福勒一眼,悄悄吐了吐舌頭。那少女策馬狂奔,不一會就到了近前。青果拉了拉福勒,兩人伏得更低了。這時卻聽到有人大喝:

“靈櫻,再不站住,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嗯?青果二人聽到這話,都是一愣。原來不是來抓他們的啊!青果膽子又大起來,偷偷向外看去。隻見那少女換了匹棗紅馬,腳力遠遠不及她自己的那匹玉驄,勉強跑到這裏,還是被追上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被叫做靈櫻的少女勒住馬,伸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發,冷冷地道。

“臭丫頭!別以為我們不敢動你!隻不過看在你大哥的麵上不與你這小女娃一般見識而已,你道是怕了你麼?”

青果定睛看去,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方麵大耳,嘴角有道疤痕一直延伸到下顎,看著便令人十分生厭。青果不由撇撇嘴,拍武俠片啊?這長得一臉壞人樣的八成就是壞人了。再看後麵,大約有十數人騎著馬兒跟在那人身後,舉著火把提著兵器,個個麵色不善。

“既然不怕就上來動手,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我是我我哥是我哥,不用你們這些小嘍羅給他麵子!”靈櫻翻了翻白眼,一付不屑的口氣。

青果又看看她,興奮地直眨眼。她湊在福勒的耳邊低聲道:“這女孩又漂亮又會打架,真不錯,你看她一個人能打得過這幫黑社會嗎?”

“我也不知道。我看這姑娘是好人,要不是咱們偷了她的馬,也許她不會被這幫人追上。”福勒雖然不明白什麼是黑社會,卻還是老實回答了青果,“要是一會兒她不敵這些人,我就出去幫她擋一陣。你乖乖呆在這裏別動,等我回來找你。”

“切!石頭麻煩你別又裝超人好不好?你又不會武功!下次把內褲穿外麵再出場吧啊!”福勒習慣了青果總是說些稀奇古怪的話,也不辨駁,隻盯著前麵看。

那壞人臉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卻隻是策著馬在原地打轉,並不動手,顯然對靈櫻還是有些忌憚。

“隻要你交出東西,我們保證不為難你,以後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各不相幹。”

“我幹嘛要把東西給你,又不是你的,你們擎天幫搶得,我靈櫻就搶不得嗎?”

“這是我們已經到手的紅貨,你再來搶,不合規矩。當然你要是想見者有份,也不是沒的商量。但還是得先交出來。”壞人臉看她不吃硬,便想來軟的。

“我拿到了就是我的,哪兒還有吐出來的道理!”想不到這女孩年紀小小,卻是軟硬不吃,蠻橫無比。

“搶東西耶……”青果開心極了,這場麵可真不容易見到,“紅貨是什麼啊,石頭?”

“黑道上的說法,紅貨指珠寶,黃貨指黃金,白貨就是白銀。”

“哦……又長見識了,我要記錄下來。”

福勒不管青果在一旁嘀嘀咕咕唧唧歪歪,留神看了一下靈櫻,隻見她背後的包袱比先前鼓了許多,大約那批紅貨就藏在裏麵。

“壇主,別和她再說啦,我去搶回來!”一個一直跟在那壞人臉身邊的青年大聲道。他早已盯上靈櫻多時了。除了東西,他倒是更想要人!那青年一拉馬韁,迎麵向靈櫻衝去。靈櫻揮動手中的長鞭,正要應戰,卻聽“茲”的一聲暗器破空。原來那青年十分狡猾,看起來是拔刀正麵砍將過來,暗地裏卻反手發出了兩粒鐵蓮子,直取靈櫻的腰眼,當真是猝不及防。青果看著危急,差點失聲叫出,卻見靈櫻左手一按馬背,整個人騰空而起,堪堪將這兩枚暗器避過,同時右手一揮,長鞭夾雜著一枚小小的袖箭一起甩出。那青年避過了鞭卻避不過箭,被那小箭一下子釘在肩胛骨上,立時慘叫一聲,落下馬來。

靈櫻在空中漂亮地回了個身又坐回馬背上,一揮長鞭,指著那壇主道:“誰再來搶?”看著得力手下被傷,痛得在地上打滾哀號,壞人臉本來就很難看的臉更加難看:

“靈櫻,本來礙著汲豪的麵子,我無意與你動手,但你已傷了我們三名幫眾,還搶了一匹馬,如此欺人太甚,我們擎天幫不能再忍下去。今天你要是不交出東西,並且拿出解藥救治我幫眾,就休想離開這裏!”他手一揮,眾人立刻分散將靈櫻半包圍在中間。

聽到這句話,福勒忽然“啊”了一聲,似乎很驚訝。青果大急,忙按著他的頭伏到草叢中,見並沒有被發現,才埋怨道:“幹嗎啊?又想惹事啊?”

“不是,原來那個女子,就是那個叫靈櫻的女子,是汲豪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