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八是弘暟的生辰。
給弘暟過完生日,一晃眼又是三天過去,明天,十四就要啟程去西北了。
出發前的這一天,十四回來得特別早。
他一早進宮向皇帝和德妃辭行,然後又到八阿哥府上溜了一圈,回府時還不過午時。
我伺候他用了午膳,便讓他去了舒舒覺羅氏和伊爾根覺羅氏那兒辭別。
一夜夫妻百日恩,舒舒覺羅氏和伊爾根覺羅氏跟了十四十幾年,為他生兒育女,這些年十四因為我讓她們獨守空房,對她倆的態度也一直冷冷淡淡的。往事種種,愛恨糾纏,十四是我的丈夫,也是她們的丈夫,在這十四即將遠行的時刻,我想她們一定也舍不得十四,有許多話要對十四傾訴吧。
晚上,我吩咐廚房張羅了一桌子的菜,一家三房人圍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興許是離別傷懷的關係,飯桌上,一向喜歡興風作浪的伊爾根覺羅氏難得乖巧,從頭到尾沒怎麼吭聲,因此,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也平平靜靜,沒鬧出沒什麼不和諧的插曲來。
吃完了飯,十四把所有的孩子召集到書房。他此去西北,短期內不可能回京,對於孩子們,他有為父的責任,臨行前的一番諄諄教導總是免不了的。
待十四回到寢房,夜已經深了。
十四的行李下人們早已為他打點妥當,但他的貼身衣物,我執意親自為他準備。
仔細地將他的內衣褻褲一件件疊好,放進裝行李的木箱,我不禁歎了口氣。
唉,如果不是打仗我幫不上什麼忙,行軍又不能帶女人,真想跟他一塊兒去,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風餐露宿,也不知道會不會照顧自己。
“那些衣服讓奴才們整理就好,你偏要自個兒來,怎麼說都不聽。”十四從身後環抱住我,略帶責備的語氣說的卻是心疼人的話。
“我就是喜歡自個兒做不行麼?”這種離別在即的氣氛太傷感,如果不找點事情來做,我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會哭出來。
十四頗為不滿地哼哼了兩聲,說道:“菊芳和芷妍她們都舍不得我,下午拉著我直掉眼淚,你倒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