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對勁!”英豪答道。
原來英豪發覺山坡雖然還是那個山坡,小溪還是那條小溪,可細細看來,山坡上的樹木卻有了變化,以前沒有樹的地方現在已長出了許多大樹,這顯然不是最近移栽的,沒有誰會有這份閑情。
“難道時空發生了誤差了嗎,”英豪自言自語,加快了速度向帳篷走去。樊大剛也惜頭惜腦地緊隨著英豪向帳篷方向行去。
由於英豪早已對回到蒙古草原做了準備,他和樊大剛俱穿的是蒙古族服飾,因止他們的出現並沒有引起部落的那些人的騷動,人們隻是很好奇的看著這兩個不知由何而來的外鄉人。
‘英豪看著滿眼的陌生人,心還是不願接受不能與父親相見的現實,他攔住一個部落的老人用弘吉刺方言問道:“請問,這是弘吉刺部嗎?”
老人以奇怪的眼光盯了英豪一眼道:“聽你的口音,似乎就是我們本地人,怎麼連這兒是不是弘吉刺部都不知道。”
英豪苦笑了一聲,知道無法和老人講清楚,隻好撒謊道:“我從小就和父親離開這裏,後來長大又和父親失散,因此對這裏實在不熟!”英豪從老人的口氣已確認了此地就是弘吉刺部。
“我是說呢?不過小夥多年在外,鄉音未改,實在難得。”老人讚許地誇了英豪一句。
“請問部落首領還在不在部落!”英豪明知沒有希望,但依然不死心的問道。
“現在還哪有什麼部落首領,那早就是曆史了!”老人對英豪的問話頗不以為然。
“那李兒貼、鐵木真在不在?”英豪希望時間錯得不要太遠。
“你難道不要命了嗎?竟然膽敢直呼成吉思汗的大名!”看來老人有點兒生氣,也幸虧他隻顧著生氣,而忽略了,英豪後半截話,否則他非罵英豪腦有問題不可。
英豪尚不知自己已經冒犯了老人心目的英雄和大元的朝律,他隻是牽掛自己昔日的朋友。
從方才一番話,英豪已經知道現在的時間落後了他離開時的那個年代,至於具體落後了多少年他心裏還不太清楚。此時他明白在大街上不會問出個所以然。四周環顧了一下,他看見街旁有一個供牧人們喝酒的酒肆,“忙堆著笑臉,對老人笑著道:“老人家,我們家很久以前就飄流異鄉,因此對故鄉的事都已是不太了解,您老人家給我講解一下好嗎?”說完他便把老人向酒肆裏拉。
許是很久沒有見過如此有禮貌的年輕人,許是酒蟲在肚裏做怪,老人欣然的答應了英豪的請求。
幾杯酒下肚,那老人打開了話匣。
“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那些弘吉刺的舊事已經再沒有多少記得了,想當年我們部落來了一位法力無邊的大神,他領導著我們弘吉刺部逐漸走向繁榮富強,他和成吉思汗的父親也速該是生死弟兄,一起出生入死,那時連英勇無比的也速該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英豪聽著老人敘述當年父親英勇事跡,不由百感交集。
“更為神奇的是神的兒……”英豪知道老人開始講自己了。
“神的兒所具有的智慧和勇敢是豈今為止草原上最傑出的,他甚至比神還要偉大,如果不是他。成吉思汗可能很難將勢力龐大的塔塔兒部和豁裏刺思部消滅掉,他的奇襲簡直完美無缺……”老人講至,這一段的時候,眼放出了奇異的光芒。
“可惜,後來不知什麼原因神之突然失蹤了,說實在的……”老人突然壓低了聲音:“如果神之不失蹤的話,現在天下可能是屬於他的孫。”
“神之失蹤後,神又怎樣了呢?”英豪急於知曉克強最終怎樣了。
“自從神之失蹤以後,神日夜擔心著自己的孩,他把部落交給了紮木合來治理,自己卻不知所蹤了!”長歎了一口氣,老人感唱道:“雖然,神父兩人最後都不知所蹤,但我們知道他們是從天上來的,最後都會回到天上去的,象這樣的人,怎麼又會瞧得上凡間的東西呢?他們來,隻不過是憐惜我們這些窮苦人罷了。”
如果老人把成吉思汗看成是人龍虎而尊敬的話,克強,英豪父在他眼簡直就是神佛之流了。
英豪的眼不覺充滿了淚水,他能想像得到牽掛他的克強是如何每天仰望星宿,期盼著奇跡出現,期盼著他的平安歸來,也許克強就這麼等到終老。
“年輕人,你怎麼啦?”老人發覺了英豪的悲戚,關懷的問道。
“沒有什麼!”克強悄悄擦了一下淚水,擠出一點笑容,又繼續問道:“那後來有沒有再聽到一些關於神的傳聞!”
“有哇!這可是件奇事!聽說神之失蹤那天,天上來了許多妖魔,也許神之是被上天招去天界除妖去了吧!聽說那天還死了很多的人呢!”喝了一口酒,老人頓了一頓。英豪知道老人所說的正是自己那天所經曆的事。
清了清嗓,老人越講越有勁:“雖然神不知所蹤了,但他失蹤的那一天,情景更奇特,那是神之已離開神的第三年,那時,全蒙古已統一在紮木合和鐵木真的手裏,二人一南一北,一東一西,配合得非常默契,早就將塔塔兒部和豁羅刺思部的軍隊給打得落花流水。他們都爭著請神和他們一起過,可神卻拒絕了,反倒將弘吉刺部交給了紮木合,自己卻注上了小山,隻是後來不久的一天夜裏,小山忽然如白晝一樣亮了起來,並且還有巨大的響聲,人們當時怕極了,等到第二天風平浪靜了再去看,可什麼都沒有發現,連神也不見了!”
聽到這兒英豪心裏不覺一亮,也許克強並沒有死,而是另有所遇,似乎是為了求證這一想法似的英豪,向樊大剛投去詢問的一瞥。
樊大剛一句也聽不懂英豪和這老頭在談些什麼?從表情上來看兩人俱都很激動,老人講得手舞足蹈,英豪聽得時時戚容,此刻看英豪悲戚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希寄之色,並朝自己望了一眼,樊大剛以為事情或許與自己有關,就鼓勵的笑了笑。
看見樊大剛的笑容,英豪的心仿佛安定了一些,他覺得首要的問題便是了解現在具體的年代。
“老人家,聽你這麼一講,我總算明白了一些曆史,但這究竟過去了多少年了呢”
“轉眼就是十年了!那時,我還是一個十多歲的毛孩,現在都已經老了!”老人家搖搖頭,似乎感歎時光乃彈指一揮,他哪裏知道,真正經曆了彈指一揮百年過的人就坐在麵前。
知道了確切年代後,英豪心情開始鎮定下來,鐵木真的曆史,他已簡略的聽樊大剛說過,他現在想了解的是豐兒貼後來怎麼樣了。
“聽說,當年和成吉思汗,神之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學兒貼的姑娘,不知她後來怎麼樣了?”
“要說這豐兒貼,當年我也曾見過,那的確是一個大美人,可惜後來卻一直未嫁,一直就住在那邊的山坡上!成吉思汗稱汗後,曾接她去宮裏住,可她卻一直沒去,據說她是在等神之歸來,因為他們當年好象有什麼婚約吧!最後她連四十歲都沒活到就死了!死後就葬在那個她守候的山坡上。”
聽到這兒,英豪仿若遭到雷擊般一樣,往事一幕幕又湧上心頭。
那個山坡,不用老人說他也知道,在那兒他曾經吻過豐兒貼,也曾經問過她,萬一自己有一天離開了她,她會怎麼樣?
“我會每天在這兒等你回來,一天不回來,我等一天,一年不回,我等一年,如果我在沒有等到你之前就死了的話,我就葬在這兒,我相信你會回來,即使我不在了,我的靈還會守在這兒等你!”豐兒貼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她那絕然的神情令什麼都不太在乎的英豪感動得心碎,如今果然癡話成真,李兒貼葬在那片山坡,英豪也終於回來了。
“我要去看看你!”英豪一陣踉蹌,他從身上摸出上次離開地球時所帶的錢,輕輕的放在桌上,埂咽著聲音對老人道:“老人家,謝謝你!”然後就轉過身,向門外的那片山坡奔去。
樊大剛也不知到底他們又說了些什麼,這會兒見英豪一聲不吭的就往外走,連忙也跟了出去。
留下的老人非常詫異,眼前這個年輕人怎麼表現得如此奇怪呢?看著英豪的背影,老人似乎記起了什麼似的,揉揉眼睛,想想剛才的問話和英豪的表情,老人幾乎要跳了起來:“難道是他!”老人終於想起了年少時所見的英豪的模佯,不由喃喃道。
忽然,老人的眼神定在桌上的那枚銅錢上,銅錢雖然很新,但老人知道,隻有十年以前的人才會用這種銅錢,如今這種銅錢早已絕跡。
“是他,一定是他!”老人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連忙跑出酒肆向四外張望找尋,刺目的陽光下哪裏還有英豪的影,老人不相信自己似的,哺哺道:“難道我今天做了個白日夢嗎?”但看著碗尚溫的酒和桌上的那枚十年前的製錢,老人又無法相信這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