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沒宵禁,錦佩叫人給悅蘭去送了信,約了明天巳時中去聞香茶樓。盧詮終於恢複了精氣神,也興奮的跑回去琢磨改編了。
杜澈對錦佩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不太滿意,於是又躲在一邊拿著本書做麵癱狀。
錦佩忙活完了才發現她家夫君又在蹲牆角畫圈圈,就湊過去說:“這是看什麼呢?書都拿倒了。”
杜澈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書皮,根本沒倒!錦佩已經在大笑了。怒瞪之。
笑夠了還要數落人:“可見你沒認真看,不然怎麼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書拿倒了?”
杜澈就把書扔到了幾案上,但依舊不說話。
“噯喲,你明知道我心急麼,等到你散衙回來再去看,我心裏得有多難受啊。要不明天你散了衙去茶樓找我?”錦佩坐到杜澈身邊,給他順毛。
“那看完了去吃胡餅?”
你看,其實杜駙馬還是很好哄的。“好啊,那帶不帶五妹去?”
“……,那要不我散了衙叫著三郎一起過去?”秦煥如今也被皇帝嶽丈抓去上班了。
“好,就這樣辦。說起來,咱們四個還真沒有一起出去吃過東西呢。”
“嗯,那倒不好再去吃胡餅了,找個好點的食肆?”
“胡餅改日我們再去吃好了。那明日可要你這個姐夫請客了。”
“那麼就請公主先支幾萬貫給我吧!”
“幾萬貫?你要請他們吃什麼用得了這麼多錢?再說,怎麼要問我拿錢?”
杜澈一臉委屈:“我的俸祿不是都交給你了麼,你不支給我,叫我拿什麼請五公主和三郎吃飯?”
“你那點俸祿夠幹什麼的呀!早花沒了,再說你拿回來的加在一塊統共也沒有一萬貫!對了,改日進宮要去尋阿爹說說了,整天叫你做那麼多事,才那麼一點俸祿!明麵上加不了,私底下也該給點吧!”又想去敲老爹的竹杠了。
杜澈捏了她臉頰一下:“你又來了,再這樣,看聖人還肯不肯見你了。”夫妻倆耍了一會花槍,說笑夠了,才收拾了睡下。
第二日起來收拾好了,吃了早飯,還沒到約定的時間,錦佩就坐在那裏盤算,白蛇傳是戲曲裏的傳統劇目,但不知能不能排成這種歌舞戲,不然,也可以像《世間業》那樣改編成說書的。哇,這樣一想,好多題材呢,什麼水滸傳啊三國演義的,不行,不好,這些都是寫男人的。紅樓夢倒是寫女人的,可那裏麵的女人活的太憋屈了,萬一給這時代的老學究看到,更加要提倡那些女子無才便是德怎麼辦?
武俠小說呢?金先生的小說裏麵,似乎女子都經曆了各種悲催,黃蓉在射雕裏算是例外,可到了神雕裏就…,算了還是不要打剽竊的主意了吧。努力壓迫手底下這一幹作者們,好好的給本公主多寫幾本好書出來!
說起來,看電視上,人家公主都自稱本宮本宮的,感覺很威風,可是為毛到了這裏都沒人這樣自稱的!大家說話都是你啊我啊的,真正需要擺公主威風的話,也從不需要她們自己出麵,手底下一幹屬官和下人是幹什麼吃的!真是怨念啊怨念。
好容易看時間差不多了,換了衣服出門,去悅蘭那裏彙合,兩人再一起往常樂坊去。
等到了聞香茶樓,發現居然樓下的廳堂裏已經坐滿了人,隨從找了茶博士,茶博士立刻引著她們上了二樓,錦佩就問:“樓上能聽得見說書的麼?”
“二樓北麵有幾個雅室正對著樓下廳堂,您放心,不隻聽得見,開了窗還能看得見呢!”茶博士答話。
等到走近了錦佩發現原來這茶樓改了布置,南麵那一些雅間還和從前一樣都封閉起來,而北麵卻打通了中間的地板,搭了樓梯上來,在幾間雅室外麵攔了一圈欄杆,很像後世那種戲園子的布置似的。
等到進了雅室,果然推開窗就能看到樓下廳堂靠牆一側的小小台子,如今還沒到時辰,說書的還沒就位。叫茶博士先煎了茶來喝,說了一會話,就聽樓下掌聲喝彩聲響成一片,錦佩和悅蘭就都坐到了窗邊往樓下看去。
隻見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上了台,女子懷裏抱著一把琵琶,男子手裏則拿著一柄扇子。兩人行到台前,男子拱手為禮,女子福了一福。接著男子開口說話:“列位來的真早。”聲音也不是多麼洪亮,但坐在二樓的錦佩聽得也很清楚。
那男子又接著說:“上一回咱們說到錢三在河邊看到浣衣的張二娘美貌,就指使了仆役們強搶了這小娘子到了別莊。小娘子掙脫不得,到了別莊甫一鬆了手腳就想撞柱自盡……。”錢三就是以趙敬為原型的書中人物。
這男子口齒清晰,講起故事來不慌不忙,到了矛盾激烈情境緊急的時候語氣就急促起來,錦佩一直奇怪在旁邊坐著的女子是做什麼的,講了好半天了,那女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又講了一會,講到那個被搶的女子被玷汙後去衙門擊鼓鳴冤,要自陳身世的時候,男子停了下來,女子轉軸撥弦,隨著樂音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