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庭媛才正色道:“前邊的話我還沒說完。男子好色乃是常事,隻看你自己是如何打算的了。若你真的不能容得他身邊有旁人,就應明裏暗裏好好的管教好了他。你在懷孕之前就該當好好籌劃,而你事先沒有把他調教好,妹夫又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那就該安排了一二侍婢伺候,待你生完孩子打發了便是。總不至於鬧成今天這樣,大家臉上不好看。”
悅蘭把頭轉向了裏麵,錦佩就替她說:“他們才成婚兩年,正是甜蜜之時,哪裏想到這些!”就算是想到了,這樣也未免太累了吧。
庭媛也歎了口氣:“居安思危,這兩夫妻相處,裏麵的學問可大了。你不能學的大姐那樣把厲害關係說清楚了,轄製住丈夫,就該似我一樣做個賢惠妻子,摸透他的心思,隻做依賴狀,再不然也該如你四姐一樣,和他同進同出,有共同的喜好。”
得,我還能成榜樣呢。錦佩就接話:“和我一樣也沒什麼好。如今五妹身子重,還是不要思慮太多。”
“那倒也是,你如今最要緊是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且先不必思慮這些,經過這事,五妹夫想來也該老實了。待你生下了孩兒,再好好想法子便是,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有什麼隻管來找姐姐們。”
“多謝二姐。”
“謝什麼。明日我叫你二姐夫來,好好教訓教訓五妹夫,他雖不能動手,但還能動口,先把道理說通了。再等你身體好些了,叫他來給你賠罪,你也就別再端著了,身子好了,就跟他回去吧。”庭媛囑咐道。
錦佩也在旁邊幫腔:“就是,總不成一直賴在我這裏!”
“還害的你四姐夫不能進內院。”庭媛打趣。
錦佩窘,悅蘭終於笑了出來。
第二天二姐夫給秦煥好好上了一課,陪同聽訓的杜澈都聽得蚊香眼,據說秦煥是自己走著回去的,也不知走丟了沒有。
悅蘭在錦佩府裏一共住了五天。最後一天,悅蘭終於肯見秦煥了,杜澈和錦佩才有空坐下來說說話。
“今天他們會回去麼?”杜澈問的很直接,他已經有點受不了秦煥隻要有空就跟著他了——不跟著他,進不來這門。
“應該會吧。”錦佩也有點累了,悅蘭在這,她就得一直守著,不能出門,她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又相視一笑。
錦佩想了半天說辭,末了卻冒出一句:“要不要給你買兩個婢女?”說完也想給自己一板磚,自己府裏的不舍得,買兩個外麵的就舍得了?而且,她本來不是想說這句啊,她是想問杜澈是不是也有那種低了一頭的感覺的!!!都怪思維跳的太快了。
杜澈沒聽明白:“什麼?買什麼婢女?”
“呃,其實,我是想問你,會不會也因為娶了我被人取笑,三年生不出孩子,卻不許你納妾。”
杜澈前後一聯係終於明白了,不知為何一股怒氣就升了起來,臉上卻笑著說:“我倒沒想到公主忽然這麼大度了,先不是還說不能在你眼前的麼?”
錦佩一聽就知道這人不高興了,他一般不高興了就會叫她公主,當然某些高興的時候耍花腔也會叫她公主,但絕不是這種語氣。卻還是硬著頭皮說:“買了養在外麵麼。”
杜澈瞪著錦佩半天,又把笑臉擺出來:“好啊,求之不得。”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這麼說,你是不打算給我生個孩兒了?”
錦佩聽他說求之不得也生了氣,又聽他這樣問,就皺了眉:“我幾時這樣說了。”
“不然你幹嘛塞旁人給我?”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麵上好看,免得你出去給人笑懼內,說你尚了主處處被壓一頭!”錦佩越想越氣,伸手去拉杜澈的衣襟:“你若是等不及想要孩子,就叫她們去生便是!隻別想我會幫你養,也別指望我還會給你生!”
兩個人麵對著麵,錦佩簡直能看到杜澈眼裏燃起的怒火,可她還是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因為她覺得自己眼裏的怒火肯定不比他少,看誰燒得著誰。
杜澈越生氣卻覺得越冷靜了,深吸了口氣,拉開錦佩的手說:“咱們今日把話一起全說開了吧。我不是三郎,我既然做了駙馬,也就早有做駙馬的自覺,不會在意旁人的一句兩句酸話,我也跟三郎說過,那些人不過是妒恨他罷了。我那日那樣說,完全是站在三郎的角度去想的。至於納妾,我是從沒想過的,更不會讓婢女生我的孩子。”
“你沒想過?那你還說秦煥的事隻是小事,一時糊塗?”錦佩有點狐疑。
“他是他,我是我。他們家曆來是姬妾眾多,他長兄甚至就是庶出,他如今能這樣已經是非常自持了。你總不成要每一個都和二姐夫那樣冷靜理智,求全則毀,總要給人改過的機會。至於我,當初你都那樣說了,我若是想夫妻和睦,又怎麼會去做那些惹你不快的事!”杜澈還是第一次在她麵前這樣咄咄逼人,滔滔不絕。
錦佩氣勢上輸了一截,聽他這樣說,又覺得理虧,語聲也就低了下來:“你又沒跟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