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癱在地上的腦袋努力抬起,沉悶的音調努力從牙齒中擠出,女孩的氣息越來越淡,瞳孔漸漸渙散,時柔微微一笑,輕輕貼著她的耳畔,悄聲開口。
“姐姐,你好像很恨我的樣子呢,不過還要更恨我一點才對呢,因為當初在酒吧給你下藥的人,是我,引來那些記者拍下整個過程的人,也是我。”
洋洋得意的笑容在地下室昏黃燈光映襯下越發陰森可怖,時柔哪有半點可愛模樣,眸中倒映著時蘊淒慘可憐的影子,像個爬蟲一般躺在地上,甚至連發出聲音的能力都沒有。
瞳孔擴散的趨勢越發嚴重,心髒卻開始不甘地跳動,一下一下,劇烈地,幾乎要頂破胸口。
陰謀,一切都是陰謀,從這個人來到家裏以後,自己的一切都被毀了,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啊,為什麼一開始沒有發覺這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豺狼!
“不過你可以放心地去死了,晨一直告訴我,和你這樣毀了容貌的賤人在一起,他每一分鍾都想要作嘔,而我——才是他唯一愛過的人。”
時柔粉紅色唇瓣勾起,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躺在地上的時蘊,腦海中回想著那個長相俊秀的男人,曾經對自己如此溫柔,溫柔地讓時蘊心甘情願交出一切,包括時家和芸家的財產,像一隻黃牛般沒日沒夜為淩晨運作著產業,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候,從背後狠狠捅了她一刀,將所有的東西據為己有。
然後把她這個未婚妻,丟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被時柔玩弄。
“親愛的,還沒有玩夠嗎?”
繾綣帶有磁性的聲音由遠及近,男人順著樓梯下來,在看到時蘊的時候露出嫌惡表情。
“這隻惡心的臭蟲,竟然還活著?”
臭蟲,曾經傾心相愛的男人形容她是一隻臭蟲!時蘊想要放聲大笑,笑自己是個蠢貨,笑自己當初竟然看不清他的真麵目。
“是啊,我下不去手。”時柔咬著下唇,露出柔弱又無奈的表情,輕嘆著,“畢竟是我的姐姐呢。”
“姐姐?”男人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時蘊,“小柔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的肮髒女人,怎麼配當你的姐姐。”
他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拿出一把瑞士軍刀,緩緩蹲下身,銀光閃過——心髒噴出的血液濺了淩晨一身。
“瞧,多簡單的事,扔出去喂狗就好了。”
時蘊瞪大雙眼,感受著逐漸冰涼的身體,瞳孔倒映著兩個相擁在一起的狗男女。
好啊,真好,親生母親和未婚夫都誇贊時柔善良,都要把自己丟出去喂狗,果然是自己做人太失敗了吧。
夜,無邊無際的夜開始降臨,整個世界都蒙上一層暗色,似是燈光被拉滅。
女孩仰著頭躺在冰冷地麵,周身血液逐漸被抽空,靈魂飄散在頭頂,麵無表情,嘴角的弧度含著嘲笑。
時蘊,你就是這樣一個蠢貨,如果還有來生,一定要記住這兩個人,尤其記住這張洋娃娃一樣的麵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