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1 / 3)

“謝謝熏大哥。”裴偌紫頷首,櫻唇笑得彎彎的,刹是甜美可愛。

齊熏向前邁了一大步,長臂一伸,緊緊摟住她的腰身。踏波而行,身輕如燕,借助湖水的小小浮力便可淩空而躍,他這舉非常純熟,即使摟著她也無損他的風姿灑脫。片刻後,他們便輕巧的飛躍到對麵小屋。

裴偌紫的雙腳一著地,隨即撩起裙角以驚人的速度往屋裏衝。

屋裏,趙曜正細心的為秦言把著脈。他的神情仍是一片淡然,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神態甚為滿意,不枉他為這少年費盡心思啊。

“曜,司怎麼樣了?不是說醒了嗎?怎麼他還沒有睜開眼睛呢?”俏臉因急匆匆奔跑而紅彤彤,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略為淩亂,卻平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剛才他確實是醒過來了……不過一會後就又昏過去了……這位哥哥的身子可不是普通的孱弱啊!經不起一點的折騰……”一旁右腳疊著左腳吊兒郎當的坐著的劍兒,邊吃著炸棱角邊嘮叨著,甚是鬼靈精的黑漆漆眸子來回的往趙曜與裴偌紫身上流轉,爾後,似乎在疑惑著般微微擰眉。

床前,裴偌紫輕柔的替他蓋上柔軟舒適的棉毯,平滑的纖手指輕柔地、慢慢地,拂過他滿是傷痕的臉龐,水靈的美眸凝神凝視著他醜陋的容顏,他那略長的黑漆漆劉海稍微遮住了倔強清澈的眼瞳,長而密的眼睫毛隨著他微弱呼吸而輕輕的顫動著,慘白透明的唇片緊抿著,眉宇緊皺著,讓人不由的想伸手替他撫平那深深的褶皺。

這孩子連昏迷著仍是如此讓人揪心不已。

“曜,他的狀況如何了?”她輕輕的問著,視線卻一直都落在秦言的身上。明亮的美眸蒙成一層迷離的輕紗,讓人無法窺探的神秘。

趙曜緩緩的移動著木輪椅,退開與他們間的距離,溫和的勾著嘴角,一派悠然。“他的身子比較弱,才會清醒一下又再度昏迷。他晚點會再醒過來。”這少年不簡單啊,受了那麼重的傷,竟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有清醒的跡象,若換著其他人怕是老早死了。

“這樣啊……”她幽幽的喟歎著,潔白的素手輕輕的握著秦言的手,低聲喃喃道:“臭小子,你真的睡了很久了,幹嘛睡那麼久?你的身體會萎縮,會長不高。屆時,高大挺拔和你絕緣了,就沒姑娘家願意嫁給你了……還有哦,要是你再不醒過來,我不理你了,我才不要老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呢……”她的話語充滿著威脅,但語氣卻夾雜著淡淡的寵溺。

半晌,虛弱的他幽幽轉醒,那冰涼的大手反握著她的小手,她錯愕了一刹,緩緩揚著唇片,滾燙的淚,滴落他的掌心。“別哭……很醜……”粗礪的嗓音不甚好聽,但卻是她聽過最美妙的聲線。

床上的人,雙眼不再緊閉,烏黑的雙眸,滿是溫柔,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她就在他身邊,不是做夢,而是真的在他身邊……

裴偌紫握緊了他的手,沙啞的顫聲開口:“要是你再不醒來,我都打算和你絕交了……”

他蒼白的嘴角漾出了一朵微笑。

她則淚如泉湧……

“我要……睡多一會兒……晚點……再……”秦言低喃著,未說完的話消失在唇邊。真的很累很累……不過,能見她平安便足夠了……他那蒼白的唇片隱隱掛著一絲淺淺的笑……

“好,不過不要睡那麼久哦……我等你……”裴偌紫淚中帶笑,溫柔的道。

一旁的趙曜驟地收斂了笑意,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隱隱散發著不安的氣息。

他們的關係真的是姐弟嗎?

為何那少年昏迷時嘴邊叫著的都是她的名字?

為何應當明日再清醒一次的他,會見她出現後,驀然清醒,隨即又再度昏迷呢?

少年看她的眼神除了寬心,還有愛戀,那種很淺很淺的愛慕眼神,卻充滿著無奈與隱忍。而她凝視著少年的眼神除了擔憂,更多的是溺寵……那感覺就像……對弟弟那樣的溺寵……

一臉淡然的齊熏輕睨著自家公子,爾後,他沉默的抱著胸,嚴厲的嘴角微抿著,深沉的模樣讓人無法猜想他的心思。

劍兒卻是悠閑的吃著炸棱角,完全沒看透眼前的形勢……

現下,他最擔心的是偌姐姐會不會和她弟弟一同離開碧浣穀而已……

清風微拂,吹動得湖邊的柳條搖曳生姿,也吹亂了眾人心中的步調……

轉眼間又過了三個月,秦言在趙曜悉心的治療下,逐漸的康複。雖是武功盡失,卻總算撿回了小命。他體內的蠱毒雖仍未能徹底的清除,但卻被趙曜親自調製十全大補藥盡數鎮壓了下去,隻要按時服藥,蠱毒發作的可能性非常少。而裴偌紫除了照料他們的起居飲食外,竟沒日沒夜的鑽研醫藥,更是不斷的向趙曜討教五行八卦之術。

就算以後遇到何種情況,她以後都能很好的照料他!

晌午時分,陽光普照。

一抹輕巧的纖影,端著一大碗藥材湯往屋內款款而來。那濃烈的藥材味道,讓端坐著讓趙曜把脈的秦言輕微擰著眉心。

三個月以來,她每日都端一大碗藥材湯給他喝。如今隻要湯藥出現在一百裏範圍以內,他都能靈敏的嗅到那藥材的味道。

見秦言略為無奈的神情,趙曜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言:“你姐姐對你可真好啊。”有時,他會好笑的在想,要是現在生病的那人是自己,那她也會如此細心的為他熬足大半天的藥材湯嗎?

秦言漠然的頷首,嘴角勾過一絲看似無奈,又似幸福的笑容。“她對我很好……”她對他的好,令他好想用盡一切手段把她綁在自己身邊,永遠的珍愛她。

可是,他可以做到嗎?

有時,他會懷疑。

尤其是她凝望著趙曜那眼神,那洋溢著思念與愛意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有好幾次,他都想問她為什麼老是望著趙曜失神。為什麼她的目光總是追隨著趙曜?他不是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嗎?不然,她也不會隨他跳下深崖。這不是叫生死相隨嗎?為何此刻,他總覺得有些東西在悄然發生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