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楔子:
雪後,夜色浸滿了十二月的寒冬,天空中沒有月亮沒有星光,有的是十二分入骨的寒,腳步在地上走能發出吱吱的響聲,地上是一整片的白色海洋,行人的步履輕盈,隻怕在沒有一絲塵垢的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跡;遠處的鍾聲傳來,沉悶,迢遠,悠揚。空中沒有一點亮光,到處都是灰白,往日光禿樹幹上的樹掛像千百個模特走秀時耳朵上飄動的耳墜,校園外的路燈發出微黃的亮,照著地上的雪有絲絲的哀傷。
幾天前就傳說學院新調來一個非專業課的老師,人人都說這是一個惹不起的人物,誰都知道,一個考查課,沒必要那麼認真,可是在上他課的期間,點名隻要有一次沒來是,期末考試沒有任何商量直接免試掛科,同學們沒有一個對他有好感的,可是這個人的"門子"相當硬,同學們隻好忍氣吞聲。還好,他隻是一個非專業課的老師,隻上一個學期的課,而且課程也不算多,忍忍就過去了。
據說上他課的學生,沒有一個敢說話的人,就算是有屁也要等著下課再放,上課稍微有點小動作,他就開始唾液橫飛,所以每節課一小時四十分鍾的時間,就當是煎熬了,不說話,不打瞌睡,不發短信,不做小動作??????
據上課的時間是越來越近,在學校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六點半上正課的時候可真不是很多,同學們都怨聲載道,但是時間不會在任何一刻因為任何一個人停滯不前或改變方向,同學們都在商討上課不被老師抓的絕招妙招,最後得出的統一答案就是老老實實,裝死人。
全係的人從來都沒有這麼齊全上課的時候,上課之前十分鍾,整個教室鴉雀無聲,一點聲音都沒有,個個正襟危坐,不像以前上課的樣,從上麵往下看就像是一座座司母戊鼎擺在眼前。
時間在等待中過的是最漫長的,簡直抓心撓肝,度日如年。窗外的夜又黑又寒,隔著玻璃,仍然可體會那如夢如幻的悲涼,教室裏雖然有很好的取暖設備,但是同學們的心冷,再高的溫度襲來也能在瞬間成冰。
不到十分鍾,老師站上講台,抬著頭,打量整個係的人,像一個好奇的遊客,細心的打量眼前的兵馬俑。
"同學們好!"老師在講台上麵無表情的說。
同學們麵麵相覷,不知道何言以對,同時在打量講台上這個行伍出身的男老師,不高,平頭,穿著也算樸素,腰板挺直,一身休閑的裝扮,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說話有底氣,上課不用耳麥,後排的同學也能聽見他說的每一個字,也許是教室太安靜的原因,男老師戴著眼鏡,麵目極其猙獰,眼鏡裏閃著紫色光。
"老師好!"台下的同學們自從上大學一來從來都沒說過這樣的話,說完了覺得很奇怪。
"靠,嚇我一跳,你們不能齊點呀!"男老師在講台上埋怨,食指和中指扣在一起敲打講台的桌子。
同學們都覺得很不自如,要是別的老師,軟柿子就軟柿子了,這個老師可絕對不一樣,在他麵前,隻能自己充當軟柿子了。
"老師好!"同學們都站起來,喊得還不是很齊,他們喊完都笑了,每個人都覺得現在的自己傻得徹底,有的已經受不了了。
幾個同學在下麵議論開來,老師的目光很快找到了聲源。
"閉嘴都,誰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這麼亂。"男老師提提眼鏡,"都他媽閉嘴,我就是傳說中的魔鬼老師,好了,多餘的話不說,我堅信你們已經很久以前就聽說過我了,咱們開始上課。"
場下一片沉默,像參加殯儀館的葬禮都低著頭。
"讓你們閉嘴,你們給我麵子,我也給你們麵子,你們就好好的消停的上幾節課,期末考試了我也沒有必要找你們麻煩,大家雙贏,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老師笑容很誇張。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人群中一部標準諾基亞手機鈴聲響起。
"誰的?"他低聲問,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台下無人應答。
"誰的?"老師把講台推倒,"快,別讓我急眼,這樣對大家誰都沒有好處。"
台下還是沒人回答,原來上課的時候手機響是很正常的事,老師也就得過且過,和自己學生生氣沒有那個必要。
"這是你們自己不給自己麵子,我跟你們說了,上我的課,你們可以不聽,但是你們一不許睡覺,二不許說話,第三,隻需目視黑板,手機都調成靜音,否則發現一個摔碎一個,在我這裏,沒有特殊通行證。"
老師一腳把講台踹到,倒下的講台在前麵,沒有人趕上去扶起來。
"我給你們機會,要是有誰不想上我的課現在就可以走人,有嗎?"老師厲聲厲色的看著下麵,他在挑戰台下一百八十多人的脾氣和耐心。
教室的後排,傳來一點聲響,整個教室都能聽得見。
一個男生走出來,一步一步,腳步非常清楚,眼睛也不抬。
"你幹什麼?"老師問臉揚起來。
"你,給我滾。"男孩說,一字一字說的一場清楚,指著台上的老師,絲毫不給他麵子。
男孩緩緩的移動步子,不慌不忙,在第一排拉起一個女生的手向門的方向走去,把老師推到的講台踢了一腳,踢出一點空隙,以便自己和女生過去,全場愕然。
門是關上的,此時老師在上麵一直盯著男生不放。
"砰。"的一聲,男生踢開教室的門,門的上折頁掉了一塊,門被踢壞了,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一言不發,男孩先讓女生出去,男孩腳還沒邁出去,看了講台上有些尷尬的老師,舔著嘴唇說:"我不他媽想聽你BB,我是不是可以走。"
講台上的老師握緊拳頭,沒說話。
男孩轉身,拉住女孩的手,大步大步的向前走。
"你叫什麼名字。"
"蔣覺峰!"蔣覺峰三個字在整個樓層間回蕩,無數次的震動了講台上男老師的耳膜。
"蔣覺峰!"老師怒發衝冠,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是扭曲的。心裏狠狠的記住了這三個字,發生這樣的事,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是第一次。
寫在序曲之前2
20**年,五月,北方路旁積雪剛剛融化,迎來了這個春天的第一場雨,少了些雨夾雪的寒氣,很多人都跑出來觀看今年春天第一場不帶雪的春雨。
亞熱帶季風性氣候影響下五月的的南方也接近多雨的季節,潮濕,陰暗,是對五月最多的記憶。
南方某省省報的報紙頭版,一個醒目的角落,安然的躺著一行字: 著名企業家黎波遇害??????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足可以吸引國內外媒體的眼球引起新一輪的媒體的爆炸。
接著,下麵注明一些簡短的信息:昨日晚十點到十一點期間,我省著名企業家死於郊區的別墅當中,經警方初步判斷,仇殺的可能性比較大,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目前案件正在調查當中。
黎波是南方某省的首富,他涉及的行業包括方方麵麵,餐飲,運輸,娛樂,文化,最重要的來錢渠道是房產,不見光的還有白粉和地下錢莊,他明裏是省內的首富,暗裏是省內最大的黑社會社團的老大。
此前關於黎波的事情老百姓隻是口口相傳,從來沒見光過,這一次,趁著黎波出事,省內外包括國外的媒體都大肆報道此前黎波的種種犯罪過程和經過,十五年前,他就是一個未見過大世麵的農民工,從老家出來賺錢養家,誤打誤撞的幹起了拆遷的買賣,從此和一幫生死兄弟開始了不歸路的生涯。
十五年前的七月,黎波和自己的夥伴幹起了物流買賣,規模不算大,但是錢倒是賺了不少,掛羊頭賣狗肉,打著物流運輸的旗號,從雲南運毒品回來,再把毒品分裝到不同的車裏,運往全國各地,毒品生意,讓黎波嚐到了成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