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寶藍色緞子長袍的李祈正拱了拱手,瞥到了停在一旁的四馬拉就的豪華馬車,不禁笑道:“怎麼,遠南老弟有佳人來訪,就急著趕走為兄不成?”
那喚作遠南的俊美少年輕輕搖動手裏的折扇,泰然自若地道:“正是正是,祈正兄還是趕緊走吧,莫要耽誤了兄弟的良辰美景。”
李祈正絲毫不以為忤,哈哈大笑數聲,接過手下遞來的韁繩,一撩袍子下擺,飛身上馬,又一拱手道:“那為兄我就去了,下次再約時間小聚。”
遠南隻輕輕搖著扇子,笑看著他,李祈正見拖延時間的把戲被看穿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調轉馬頭,雙腿一夾,胯下的駿馬得得的跑了起來。
轉過前方的彎角,李祈正一個翻身跳下馬,對著無奈看著他的侍衛做了一個繼續前行的手勢,自己偷偷摸摸地貼著牆,躡手躡腳地返了回來。
遠遠望去,幾個如花美眷依次從那馬車上走了下來,李祈正竊笑不已,這個家夥平日裏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一玩就是一群,果然厲害的緊。
李祈正忍不住大笑出聲,大步走了出來:“哈哈,遠南老弟果然好福氣,一箭,呃,四雕。”他的眼睛在下車的五個少女中轉了一圈,見前麵四個容顏秀麗,各有千秋,最後一個卻毫不起眼,又穿的樸素,便自動歸類成了丫鬟一流。
喚作遠南的少年回頭望見了去而複返的李祈正,勉強扯了個笑容道:“正是,所以害怕祈正兄非要來分一杯羹,兄台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李祈正嘻嘻哈哈地看著他,腳底就是不動地方。
另外一邊,四個丫鬟沒有得到吩咐,卻是不敢動地方的,加上對這個威武將軍的公子都有些好奇,另外一個男子的身份似乎也來頭不小,不免留心傾聽起二人的談話。
顧盼站在最後,身子半靠在馬車上,眼前一切都很模糊,耳邊有兩個嗡嗡的蒼蠅一直在飛,不勝其擾,她厭煩的抬起手,這個小小的動作卻似乎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額頭上滲出無數汗珠,本就虛弱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順著馬車緩緩的滑了下去。
那喚作遠南的少年一邊漫不經心地敷衍著不著調的李祈正,一邊留神注意著這邊幾個少女的情況,一見顧盼軟軟的跌了下去,他大驚失色,手裏的扇子朝地上一丟,兩個飛躍到了顧盼身邊,一把將她攬在了懷中。
李祈正登時一頭霧水,看這樣子,難道這站在最後的,貌不起眼的少女才是遠南老弟的心上人?
他上前一步,攔在了遠南麵前,打趣道:“沒想到老弟的愛好如此奇特。”話罷,有意無意的掃了兩眼被威武將軍公子橫抱在手臂上的少女。
顧盼方才跌入遠南懷中的瞬間,他就感受到了那滾燙的溫度,知道現在是半刻也耽誤不得,登時就拉下了臉,再也不複方才溫潤如玉的表象,沉聲道:“七殿下還是請回吧。”
李祈正一愣,這個混球每次生氣的時候就會如此喊他,貌似尊重實則在暴走邊緣,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被遠南抱在懷裏的少女,因為發熱而漲紅的臉蛋,配上略顯青紫的雙唇,怎麼看也不是病西施。
耽擱的片刻,遠南毫無征兆地突然出腳,一個飛踢直朝李祈正麵門而來,李祈正身子一矮,狼狽地躲開了,見遠南板著臉,又是一腳踹來,慌忙退到了一邊,跑了幾步,方回頭喊道:“你個重色輕友的混球。”
遠南卻絲毫不理會他的叫囂,抱著顧盼大步向將軍府行去。
李祈正喊了兩句,見那混蛋根本不搭理自己,麵色一轉,哀怨地泣訴:“若是個絕代佳人老子也認了,明明長的就很一般嘛。”
遠南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一字一頓,凝重地道:“七皇子殿下還是請回吧,如果以後還想再跨進這將軍府的大門的話。”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七皇子殿下斟酌半天,一跺腳,便宜這小子了,改天再套問個究竟。
七皇子方才走掉,另外一邊,一頂小轎剛好趕到了威武將軍府,王嬤嬤一下轎,就看到了杵在一旁的四個丫鬟,回頭又望見顧盼被一個少年抱住向著將軍府裏行去,她登時急了,提起裙擺兩步追了上去,雙手一攔,抱怨道:“公子如此行事,隻怕與禮不合吧。”
遠南的脾氣已經到了極限,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老婆子,厲聲道:“讓開!”
王嬤嬤感到一股冰寒之氣撲麵而來,不禁瑟縮了下,猛地想起,這個將軍府的公子似乎也曾經在邊陲曆練過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