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祈正微微一愣,萬般心思浮現心頭,他一改嬉皮笑臉的樣子,端正地行了個禮,認真地道:“姑娘所言甚是,卻是在下唐突了。”
說完,李祈正越過顧盼向外行去,顧遠南見他大步過來,便想奚落幾句,李祈正卻一本正經的與他告辭:“愚兄突然想起尚有事待辦,這就告辭了。”
話罷,徑直向外行去,搞得顧遠南一頭霧水,半晌反應過來,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個混球,裏子麵子輸的精光,便裝腔作勢起來,老子竟然被你騙了過去。”
顧遠南氣得跳腳,他罵了幾句後,猛然想起顧盼還在房中,對了,可以找小表妹要第一手資料,下次見麵的時候落落那個混球的麵皮。
顧遠南的心情瞬間飛揚,他大步向著屋子行去,臉上滿是興奮。
進了屋子,顧遠南一眼看到顧盼拿著他的一件舊衫,仔細查看著,登時麵上一紅,大步上前埋怨道:“這件舊衣服早該扔了,你還找出來做什麼。”
原來顧盼打掃完房間無事可做,看見顧遠南床下有幾個團成了一團的髒衣服,便想著取出來給他洗了,又見其中一件紫青色長衫的下擺破了個口子,暗暗覺得有些可惜,就尋思著怎麼修補上。
顧盼抬頭看著表哥輕輕一笑,抖了抖手裏的長衫,問道:“哥哥這裏可有針線,拿來用用。”
顧遠南撓了撓頭,攤手道:“這闔府上下連個婆子都沒有,我去哪裏給你尋來針線?”
話罷,他站到顧盼身前,看到顧盼手裏的衣服,輕歎一聲,這衣服當時做的時候甚是喜愛,隻是後來與七殿下賽馬時,一個沒注意被樹枝刮破了個口子,不好再穿出去見人了,扔了又覺得有些可惜,便團成一團塞到了床底下。
顧盼喃喃道:“真是可惜了。”
針線,哪裏有針線呢?顧盼猛地想起了柳芽,這丫頭喜動女紅,定然隨身帶著針線,想到這裏,她不免奇怪起來,昨日昏迷不醒,竟然一直是表哥照顧的,哪幾個丫鬟呢?不會這麼不中用吧,在家裏也就算了,出來還這麼不給長臉,真是氣死個人了。
顧盼心中忐忑,看著顧遠南問道:“我那幾個丫鬟呢?”
顧遠南一愣,他把那幾個丫鬟徹底忘在一邊了,似乎好像仍然被關著?想到這個可能,顧遠南支吾起來,卻是半天也沒說出個囫圇話。
顧盼見他如此,心裏越發肯定,麵上不禁慌亂起來,是五妮兒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還是麗娘和柳芽犯了什麼忌諱,總不會是小米吧,這丫鬟心思縝密,難道也跟著一起胡來了?
顧遠南訕笑兩聲道:“這個,咱們府裏沒有女子,所以我怕她們四個隨意走動引起騷亂,便請她們先暫住在了一個院子裏,等你回去的時候帶上她們就是。”
顧盼懸著的心一下回到了原位,她不疑有他,輕聲道:“那勞煩哥哥去那個喚作柳芽的丫鬟手裏拿些針線來。”
顧遠南打了個哈哈,應了下來,皺著眉頭道:“你病剛好,就莫要勞動了,趕緊上床休息休息吧。”
顧盼從善如流地回到了床上,見顧遠南轉身出去了,吐了下舌頭,卻是又下了床,抱起那一堆的髒衣服,尋思著先洗幹淨再修補。
顧遠南喚來管家顧年,一起到了關著四個丫鬟的院子外麵,駐足傾聽,一片安靜,裏麵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顧遠南懷疑地看向了顧年,顧年笑了下,壓低了聲音道:“昨兒個還有力氣,又喊又叫的,後來開始相互埋怨起來,許是今天餓的狠了,都不言語了。”
顧遠南側頭想了下,招了招手,待顧年附耳過來,方低聲說了幾句,顧年連連點頭。
顧遠南吩咐完,又看了一眼那無窗的屋子,冷笑一聲,又喚人備了馬,卻是親自去了府外,尋那針線鋪子去了。
五妮兒披頭散發地坐在一角,屋子裏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剛進來的時候,她還中氣十足的大喊大叫,這將軍府裏也太沒章程,怎麼能隨便關著侯府的丫鬟?
卻根本沒人搭理她,屋子裏這麼黑,黑的人心惶惶的,肚子又餓的難過,五妮兒忍不住再次抱怨起來,隻是她餓得狠了,說起話來有氣無力:”都怪柳芽,離小姐最近,都沒發現小姐病了。“
柳芽默默的沒有出聲,麗娘沙啞著嗓子罵了起來:”能比你近多少?你煩不煩,老是揪住一個不放。”
小米低聲道:“都少說兩句吧,若是咱們不去看熱鬧,怎麼會發現不了小姐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