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宋書槿嘴唇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醫生的話跟電視裏急診醫生都標準台詞似的。
“您好！”警察啪敬了個禮。
“請問你們是哪位傷者的家屬？”
“唐雲峰，她是唐雲峰的妻子，那個小姑娘是他們的女兒，請問警察同誌，裏麵的人是他嗎？”這時候隻有秦若鬆還保持著鎮定。
宋書槿已經癱軟在秦若鬆懷裏，唐甜甜也隻順著牆滑溜了下去。
聽到警察的問話，兩人又生起了一絲希望，希望裏麵那個人不是唐雲峰。
可是警察輕輕點了點頭，仿佛一隻大手按下了暫停鍵，宋書槿呆呆看著說話的警察，好像並沒有聽懂他說的什麼。
“甜甜，他說什麼？”她又問剛剛站起來挨著她的女兒。
“媽媽……”唐甜甜喊了一聲媽媽再也說不出話，隻剩下哭聲。
宋書槿嘴角抽動，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道：“什麼意思？唐雲峰死了？不可能不可能。死了？啊？”
然後直挺挺就倒下去了，幸虧秦若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才沒摔下去。
“醫生……”
“媽媽！”
搶救室門口又亂了起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宋書槿躺在病床上。她看著滴滴答答的輸液瓶恍惚著，竟一時想不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醫院？
“媽媽……”唐甜甜看著媽媽醒了，喊了一聲，還沒幹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乖乖，嚇到你了，別哭別哭，媽媽沒事兒的。”宋書槿看著哭成個淚人兒的女兒心疼極了，抬手想摸女兒扯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還打著點滴呢。
“姐，你別動。”秦若鬆推門進來正好看見宋書槿抬起掛針的手。
“若鬆，你怎麼在這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宋書槿會驚喜，好像才剛見到多年未見的秦若鬆一樣，全然忘了他們兩個小時前還在一起喝茶。
唐甜甜看著媽媽，強忍著眼淚。十八歲的姑娘什麼都懂，她明白媽媽這是暫時性失憶了。
爸爸的意外對媽媽來說打擊太大，她接受不了，所以本能地選擇逃避。她可能忘記了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媽媽，你還記得我們倆早上去了哪裏嗎？”唐甜甜試探性地問道。
宋書槿嗔了女兒一眼，笑道：“傻樣兒，當然記得。你以為你媽媽老年癡呆了嗎？咱倆天還沒亮就去丹峰頂看日出了呀。”
“然後呢？看完日出呢？”唐甜甜引導她繼續想。
“看完日出就下山吃早飯，然後找了個叫什麼暮雪山莊的農莊玩啊。暮雪山莊，一個農莊而已取這麼個刁鑽的名字，主人肯定是個文藝青年。”
“然後呢？”秦若鬆忙問。
“然後，然後，對了，我為什麼會在醫院？我怎麼了？”宋書槿想不起去了山莊之後的事情，腦子裏斷片兒了。
秦若鬆跟唐甜甜麵麵相覷。
“對了，快叫護士來給我拔針，我感覺現在生龍活虎的，打死一頭牛都沒問題。”
唐甜甜知道問題大了，現在的宋書槿興奮得不像自己的媽媽。
“好，你別亂動啊，我就去叫醫生。”秦若鬆安撫著她，示意唐甜甜看好媽媽，自己跑出去找醫生。
跟著醫生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警察，不過是站在門口的，宋書槿瞄見了。她還納悶，為什麼會有警察來找自己？
醫生做了各項常規檢查，還問了她幾個問題，然後說：“沒什麼事兒了。”
說完就出去了，還叫秦若鬆跟她去辦手續。
宋書槿意識到自己肯定是出了大問題，一般這種把家屬悄悄叫出去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