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說: “對於我來說,你們救不了她,俗人都不行,隻有佛能救得了她
, 明白嗎?”
我聽了這個,感覺是很靠譜,我說: “難道你才信佛嗎?”
他一笑說: “你很聰明, 自然不是, 不過我說的話你要信,如果你不信,那
我是不會說的,我想我這樣已經有點不對了,我是答應了寧遠師太的,誰都不說
,所以你不能再問了!”
我說: “她是誰?”
他說: “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師太,十年前,我跟,我跟梅子去拜訪過她,
當時她--”,他冷冷一笑說: “她很喜歡梅子,我活了這麼大,也不明白了,
是人見她就喜歡她,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這很神奇,師太也沒說她是怎
麼知道的,她來我這了,說是一直走路來的,說她走了一個月的時間,從山上一
直走下來,走到北京來,她為的就是救梅子一命,你說--”,他動情了,這是
真的,一定是,他很是動容,都有點傷心地,似乎要哭了說: “是她點化了我,
她都要雙膝--銷:說我能不放了梅子嗎?我隻是一個人,在佛麵前,我--”
我信了,就那一刻,我一點都不懷疑了,似乎也是佛給了動力,是的,也許
,就那麼他一說,我完全相信了,從來沒有這麼相信一個人的話, 可是我相信了
他沒這麼大的情商來編造這個故事,他也不會,他是人,正如他說的那樣。
我放心了,我還想去追問,她去哪了,她跟那師太去做什麼了,我是否還要
去找她,我都想說, 可是我沒有再說,我最後隻是對他說了句: “謝謝你!”
他也釋懷了,很輕鬆地呼了口氣說: “彼此口巴,我也放開了,如果不是她,
我不聽師太的那番話,我也不可能真的放下,是啊,人跟人為什麼有那麼多仇恨
呢,我是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到最後,還是沒能化解,如果不是梅子, 不
是你們,我又如何去化解,如何去領悟,年輕人,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如果
你懷疑了它,也許你還年輕!”,他笑了,我也微微地笑了,我有些感動,說不
上來的感動,很奇怪, 不知道為什麼,是的,搞來搞去, 爭來爭去,人的一輩子
就會被一個人的話給同透了,根本不需要任何武器,就是思想,靈魂,那是最大
的武器。
這個時候,我也突然明白,一個人一輩子活的是什麼, 不就是精神嗎?靈魂
嗎?
我掛了電話, 他們都看著我,我在那裏發愣, 突然我笑了,說: “怎麼了?
,,
他們感到無比驚訝地說: “你怎麼了?”
我微微一笑說: “她沒事,平安!”
祖兒問我說: “她在哪啊?”
我說: “我也不知道!”
祖兒急著說: “你說什麼啊, 家良,銷:怎麼了?”
我把在電話裏聽到的跟他們說了,祖\/L說: “她出家了嗎?”
我也不敢確認,什麼都確認不了,什麼都有可能,什麼也都不可能,我沒說
話。
胡子說: “祖兒, 沒事,相信家良, 大姐沒事!”
是的,她是沒事,可是,我也很想知道她在哪,她怎麼樣了,按照那個老人
家的說法,她是不會讓我們知道她去了哪的, 因為她是佛救了她一條命,也許,
她會那樣做。
說是傷感,也可以說是慶幸,就看你怎麼說了。
從大使館出來,我們誰都不說話, 太陽落山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我們的身上
,不溫不熱,雲淡風清的感覺。
我們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也不知道自己的,J3途在哪。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我們去過我們的生活,我跟祖\/LJ巴孩子養大,從此
以後,再不去過問她在哪裏,她過的如何?
扶住了桌子,然後抬起頭閉上眼晴,眼淚不停地落下,我最後跌落到椅子上,我
靠在那裏,胸脯一下下地起伏,祖兒被嚇壞了,她過來扶住我,叫我的名字,我
睜開了眼睛,似乎一切都已經遠去,再也不會有什麼了,悲痛已經到暈厥, 已經
到無力回天,就是那種感覺。
我突然聽到了祖兒更加悲痛的哭聲,她大哭著,我抬頭去看她,她拿著我手
裏的紙看著,一隻手捂著嘴, 不停地搖頭哭著說: “不會的, 不會的,什麼啊,
我不要什麼心梅,我不要,我要三姨媽,我要三姨媽!”,她咧著嘴哭著,胡子
也過來了,看著那紙條, 胡子沒哭,隻是很重地嘆息了一聲,那一聲,似乎也被
那文字擊潰了,我想再也沒有什麼能比這樣的文字讓人絕望,是的,再也沒有這
個更讓人絕望了。
我感覺心已經被掏空,我僵硬著, 想張嘴說話,張開嘴,但是怎麼都說不出 來,脖子似乎被人掐住,隻能張嘴,但是已經叫不出來,一點都叫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