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已經徹底明白,紫千塵的心思在誰的身上。這個女人,冷血無情得很,若是不關心的人,哪怕你死在她腳底下也不會多看一眼,不管你多愛她,怎樣哀求她,她都會毫無反應,可是今天為了北景寒,她竟然對自己表現出從未有過的親熱,甚至給出一種模棱兩可的暗示,若是他不知道真相,隻怕要高興得發狂,可是現在眼睜睜在這裏坐著,卻要看他們在對彼此演戲,對他北景寒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風聲呼呼而過,聽起來仿佛是誰嗚嗚的哭聲。紫千塵站起身,道:“七殿下,請回吧。”說著,她便毫不留戀地轉頭離去,甚至沒有意思要聽北景寒說什麼。
他低下頭,捏緊了手中的茶杯,突然笑不可抑,一旁的婢女們看得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位高貴清冷的七殿下突然怎麼瘋魔了,一個人到底在笑什麼,可就在此時,卻看到他砰地一聲捏碎了茶杯,手上變得血跡斑斑,他卻渾然不覺,起身拂袖而去。
這到底——是怎麼了?
紫千塵走到花園,卻突然被一個人拉住了手腕,一把拖入旁邊的假山。流鳶在一旁剛要動手,卻被一把長劍抵住了脖子:“不要動。”
流鳶一驚,跺腳道:“大哥,你瘋了!”
紫千塵剛要掙脫,腕上卻是一緊,被一隻冰涼的手緊緊鉗住。身子一時不穩,踉蹌的被扯進了北景寒的懷中。她有片刻留戀那溫暖,然而終於,悄悄隔開了他,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兩雙眼睛,不小心碰在了一起,卻是紫千塵先移開了眼睛。
北景寒撫摸上紫千塵的臉,一個多月以來,他從未曾經歷過如此噬骨的相思,明明近在咫尺,她卻總是對他視而不見,他的心,空空落落,不管什麼樣的事,什麼樣的人,也沒辦法舒緩他心頭的寥落寂寞。趙楠請求他立刻回國,可他卻渾不在意。因為,他愛的人在這裏,他不管去到哪裏,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沒有勉強自己再做任何無意義的等待,他主動來找她,沒有想到,她在他麵前做出剛才的那一幕。
他是那樣的了解她啊,她根本不是那種可以容忍男人三妻四妾的女子,若她真的喜歡北景寒,她早已可以嫁給他,為何要選擇在他麵前說那樣的話,這一切都是為了逼走他!她這麼做,必定是有所顧慮,讓他怎麼還能忍得住心頭的躁動!
“你到底,還要躲多久!”如同一把鈍刀子在心頭來來回回的割,從不曾說過的話,就這樣輕易的脫口而出,“你知不知道,你的戲演得很拙劣!”
紫千塵怔住了,原來她的舉動,北景寒知道,他,竟然也知道。是啊,他們都是世上難得的聰明人,怎麼會看不穿她的把戲呢?
看著她,北景寒心痛的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發誓要把她捧在手心裏好好嗬護,然而她卻還是對他演戲,不肯放下包袱,是否,他真的做的太少,以致她如此不安,不敢相信他的感情。“未央,你真的能一輩子躲避嗎?”
紫千塵看著他,他的麵容映在她的眸光裏,似乎有輕微的波動。
北景寒,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就在剛才她以為自己已經騙過他了,現在才知道,他狡猾地如同詭詐的狐狸,輕易洞穿了她的心思。甚至於他還這樣霸道,不允許她繼續逃避。想到這裏,紫千塵輕聲地問道:“敏德,你可以給我什麼呢?”
北景寒看著她,慢慢道:“你想要什麼?”
紫千塵聲音柔軟的似漣漪的春水,卻帶著數不清的寒意:“我要天底下再也無人敢欺辱,我要實實在在的自由,我要至高無上的權力,我要天底下最高的地位,你——能給我嗎?”
北景寒怔住,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半天不語,似要把她刻入自己的眼中,慢慢的,他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滑過,攏入發間,忽然用力,唇幾乎是惡狠狠的啃噬了過去。紫千塵呼吸一窒,不由張開嘴,唇齒相依時,他的吻隱隱的帶上了一絲惡狠狠的味道。她一時的混亂,竟然忘記了拒絕。他長驅直入,毫不退縮,狂野地索求,迷亂地挑逗,充滿了情意綿綿的糾纏。
良久,他突然鬆開了她,揚起唇畔,自信地道:“這有何難?隻要你想,我就為你去奪、去搶,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送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