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下了馬車,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紫千塵微笑著道:“若是你進去看了之後覺得這懲罰不夠,大可以一劍殺了她。”
孫夫人點了點頭,大踏步地走了進去,她的人生如今沒有別的目標,隻有看到殺害親生女兒的凶手受到報應,才能真正覺得痛快。進了院子,孫夫人冷聲道:“人呢?”
那老婦人趕緊道:“在後院,牲口棚子裏——”
孫夫人莫名其妙地看著紫千塵,然而對方隻是微微一笑,道:“走吧。”
到了牲口棚子裏,卻聽見極度古怪的聲音,孫夫人探頭瞧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嚇得倒退了三步,幾乎說不出話來。
老婦人舔著臉笑道:“夫人別吃驚,我開行院幾十年,琢磨姑娘們的心思也琢磨出門道來了,進了這院子裏剛開始多的是叫著賣藝不賣身的,可又有哪一個能保得了身子幹淨?我不過是按照老規矩喂了點藥,給她找了兩個男人,可誰知道這女人竟然像是瘋了一樣,兩個不夠,連舌頭都沒了,還一邊嚎叫一邊拉著男人不放,真個是沒見過這種不要臉的!話說回來,咱們在行院裏頭混日子,就是冰清玉潔,也沒人給你立貞節牌坊不是,也算有見識了,但還真沒見過這等沒臉沒皮的——這邊男人剛走,她自己到處找東西,鐵鍁都敢往裏捅……哎呀,那叫一個嚇人,現在更是鑽到畜生欄裏頭去了,怎麼攔都攔不住啊!”
“你們,還不快把人拉出來!”老婦人,不,應該說是老鴇一邊喊著,一邊招呼旁邊的幾個穿著短衫的男人進去拖人。很快,幾個人把人擰胳膊、撕衣服地拉了出來。女人大聲嚎哭,死活都抱著那隻野狗不放,手都被挑斷了,隻用身體去夠,卻又夠不著——發現拖住自己的是個男人,便不管不顧地纏上去,仿佛半點臉麵都沒了,在泥巴裏麵滾個不停,隻要靠著男人不放——那人被纏得煩了,狠狠地給了她一腳。
老鴇便大聲咒罵起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快鬆開!”然而那女人卻還是死死咬住男人的褲腿,毫無廉恥地纏上去,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對方的身上。
“呸,真是惡心!”男人低聲咒罵著,又是連續幾腳踢在她的身上。
孫夫人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樣一個雲姬郡主,她那張美麗的麵孔現在滿是豬狗的糞便,原本那樣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模樣,現在簡直低賤到了泥土裏,那老鴇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麼藥,拚了命地到處找男人,沒有男人甚至去找野狗野豬……這種事情,簡直是亙古未見。
紫千塵身上披著雪白的狐裘大氅,裏麵是一件紫色的緞裙,越發襯得容顏清秀,她看著這一幕,麵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口中慢慢道:“用刑實在過於粗蠻,我也見不得那些血肉橫飛的場麵,所以這下場對雲姬來說,才是最恰當的。”
老鴇為了讓她清醒,一盆冰冷的水澆了下去,雲姬郡主一個激靈,仿佛有了片刻的清醒,然而她此刻已經不見往日裏高貴逼人的模樣,麵色慘灰,蓬頭亂發,渾身衣裳早已碎裂,滿身髒汙的痕跡,紫千塵微笑道:“咦,清醒些了麼?”
雲姬郡主猛地望向紫千塵,卻口不能言,充滿恨意的眼神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紫千塵卻是輕輕嘆了口氣,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若是你當初沒有那麼殘忍地折磨百合,我今日也不會這樣對待你。”
說著,她拍了拍手,一旁的護衛走了上來,三兩下將雲姬郡主剝了個精光,隨後在她身上撒了些黃色的粉末,那粉末粘在皮肉之上便帶著一種詭異的香氣,雲姬郡主驚恐地支吾著,卻說不出一個字,就被丟進了那箱子裏。
無數條蛇立刻將她纏住,她驚駭欲絕,拚命地翻滾著想要從箱子裏爬出來,然而那蛇卻像是喜歡她身上的某種氣味,越來越緊地纏住了她,生生鑽入了她的耳朵鼻子之中,她手上筋脈已斷,隻能扭動著抽動著,拚命想要躲開,然而那蛇卻是無孔不入,將她身上每一個孔洞都全部塞滿,不多時竟然又從她的肚腹之中啃咬而出,翻攪出肚腸,直到她睜大了眼睛,在極度的痛苦之中停止呼吸……那場景駭人之極,就連流鳶都低下了頭去,老鴇等人更是嚇得完全都呆住,戰戰兢兢地不敢看,最終,箱子的蓋子突然被闔上了,紫千塵慢慢道:“到此為止吧。”
孫夫人看完了整個過程,先是愣住,隨後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卻是笑出了眼淚,然後彎下了腰,笑的仿佛都站不住了。
紫千塵看著孫夫人,眼睛裏卻是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憐憫。她知道孫夫人並不是覺得心理痛快,而是內心一直壓抑著的痛苦被勾了出來,果然聽見孫夫人大聲道:“好,這樣才好,這樣才最痛快!她是天底下最高貴的人,我女兒隻是螻蟻,任由她踐踏,如今她這下場,我才有臉見百合,說一句,娘親眼看著你的仇人得到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