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臉上幾乎讓人找不出什麼破綻,站在不遠處的裴錦默默看著麵前的一切,在蘇言卿看過去的時候,他微微頷首示意。
蘇言卿現在腦子很亂,他根本沒有心情去思考這些事情。
顧若安借口蘇言卿受驚,帶著人就快速離開。
蘇言卿一路上走的時候腳步都還是虛軟的,隻有扶著顧若安手臂才走的穩當。
一直到後麵蘇言卿步伐越來越穩,顧若安始終站在他身側,微微抬手扶著他。
夕陽將兩人影子慢慢拉長,交疊。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一直到了宮殿前,顧若安腳步微頓,抬眼去看他。
他輕聲開口,用幾乎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殿下不想要做君主,可殿下忘了,在皇室從來由不得選擇。”
說完不等蘇言卿反應,他已經轉身快步離開,蘇言卿站在原地許久沒動,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一路上有宮燈亮起,蘇言卿一步步走在青石台階上,不由陷入沉思。
他從沒想要爭什麼,但是蘇立卻總是將他當做最大的敵手,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他死。
蘇言卿不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失魂落魄也不知走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皇兄,你手流血了。”
有些稚嫩的少女聲音從耳邊傳來,蘇言卿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他轉頭看了一眼。就見一個穿著藕粉色宮裙的少女站在她身邊,身形嬌小,看上去也不過八九歲的樣子。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雙手火辣辣的疼。
“皇兄不疼嗎?”
她皺著一張小臉,滿臉的好奇,蘇言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掌。
“悅兒,這麼晚了怎麼在這裏?”
蘇言卿沒有說話,而是稍稍彎腰看著蘇悅。
蘇悅眨巴了一下圓溜溜的眼睛,她很快揚起笑臉,隨後小心的從胸口掏出來一個皺巴巴的油紙包。
隨後獻寶一般抬手遞給蘇言卿。
“皇兄,蜜餞,好吃。”
她說著小心的將皺巴巴的油紙包打開,蘇言卿垂眸看了一眼。
蘇悅身上的宮裙已經被洗的有些掉色,頭發有些亂,顯然並沒有宮人給她梳理。
即便是這樣她那雙眼睛也依舊亮晶晶的。
蘇言卿垂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在宮中公主遠沒有皇子受寵。
蘇悅的生母家族勢微,加上生母入宮十多年這才艱難生下蘇悅這個女兒。
此後因為年老色衰,漸漸失寵,在皇宮之中成了最不起眼的貴人。
蘇言卿抬手輕輕捏了一塊蜜餞放在口中,對上蘇悅滿臉期待的目光,他輕輕點頭。
“嗯,好吃。”
蘇悅一張小臉上笑意更濃,她再次將手中的油紙包小心收好,“嗯,拿回去給母親吃。”
她說的時候目光還在四處看了看。
宮中之人慣會捧高踩低,一個失寵的貴人,在這宮中怕是連個受寵妃子的大丫鬟都不如。
蘇悅收好油紙包之後去看蘇言卿手上的血,看他手上的傷口眨巴了一下眼睛。
“皇兄怎麼受傷的?”
蘇言卿稍稍垂下手,用袖子遮擋住雙手,“不小心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