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間,遲瑞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一開始是個非常寧靜的午後,他跟幾名班裏的男同學一起在操場上踢球,暖暖的陽光照在身體上,是種非常閑適的感覺。忽然,天上一陣悶雷響過,接著大地就變成了一片銀裝素裹,像是到了北極天地一般。後背似乎壓了個什麼東西?沉重的令他不過邁出一步路,就廢了好大好大的勁,遲瑞鬱悶的扭過頭去看,好家夥,自己竟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座寒氣逼人的冰山在走路?!
“阿——嚏!”好大一個噴嚏將遲瑞給弄醒了。
此時已經天亮了,隻是臥室裏厚重的窗簾沒有拉開,隱隱有種壓抑濕冷的感覺。
隻感覺鼻子還有些癢癢的,遲瑞一邊揉著鼻子吸了吸鼻涕,滿臉迷茫的睜開眼睛望了望四周,大腦暫時短路了一分鍾後,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躺在哪裏?
往被窩裏又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體,嚓,現在不是春天嗎?怎麼躺在被窩裏還這麼冷???
咦???不對,遲瑞有些呆滯的把視線往下移了移,就見自己的腰圍上竟然不知在何時橫著一隻蒼白的手,而且這隻手,貌似還挺眼熟???
脆弱的小心肝開始撲通撲通狂跳起來,遲瑞幾乎是慢鏡頭動作的轉過頭,幾乎第一眼就望進了那雙已經恢複成原先的海藍色眼睛裏,是種幹淨純致的藍。
泰戈,“……”
遲瑞,“……”
一秒鍾後,“啊!!!”遲瑞慘叫一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瞬間從床上蹦起來!!!
“你他媽什麼時候鑽進老子被窩裏的?”遲瑞一邊打著寒顫一邊衝著床上的麵癱喪屍男嗬斥道,怪不得一晚上都覺得四處漏風一般的冷?怪不得會做背著冰山在走路的噩夢?原來老子被隻沒有任何溫度的喪屍給抱著睡了一整夜啊!!!!
“阿嚏,阿嚏,阿——嚏。”遲瑞不斷栽著頭打了一連串的噴嚏,混蛋啊混蛋,這是被那隻喪屍給凍感冒了?他身體好像沒這麼弱吧拜托?!
泰戈卻是麵無表情的從床上坐起來,短短的頭發還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更顯那張英俊的臉,輪廓分明。他像是剛從水裏出來一般,不止頭發,就連全身的衣物都濕透了,尤其是剛剛躺過的床鋪上,已經沾濕了一大片。
遲瑞此時的衣服也被沾濕,冷冰冰的貼在身體上,臥室的大門敞開著,門板的正中央留下了一個非常凶殘的腳印。遲瑞一邊抖著身體,一邊往門外後退著,無意間瞟了那個已經裂了好幾條紋路的門板,好家夥,這一腳看起來可不輕啊?可他怎麼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呢?
此時大廳裏的水晶燈早已經關閉了,因為豪宅裏所有的燈屬於全自動,所以每當夜晚來臨之際,就會自動亮起,天亮後,就會自動關閉。電路屬於獨立的線,連接著天花板上數十台天然氣發電機,所以即使全世界都沒了電,豪宅這裏也會一直保持電路暢通二十年。
樓下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遲瑞轉過身趴在三樓的欄杆往下看,竟然看到幾隻好手好腳的喪屍在慢騰騰的打掃客廳裏的衛生。
並且,看樣子,像是就快打掃完了,隻見原先一片狼藉的大廳裏此時已恢複成了剛來時的幹淨整潔。
遲瑞吃驚的看著,怪不得他從來到這裏後,就發現這麼大的豪宅裏,竟然一點灰塵都沒有,原來每天早上都固定有喪屍在打掃?!
“喂!”遲瑞發神經似的衝樓下喊了一聲,霎時間就驚動了那幾隻沉侵在工作中的喪屍,幾乎全都仰著頭看向他,呆滯的腐爛臉龐,剛想顯出凶相,忽然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懼的東西一般,立刻全體嗚咽著低下頭去。
遲瑞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轉過頭,果然就見泰戈一臉高傲的昂著頭,麵無表情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阿嚏!”又一個狂猛的噴嚏打過去,遲瑞整噴了泰戈一臉口水。
泰戈,“……”
遲瑞,“!!!”
“嘩啦!”隻聽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放在客廳花格裏的又一個青花瓷瓶被某隻不長眼的喪屍後退的時候,不小心撞倒,整個摔在地麵上,碎的那叫一個慘烈。
遲瑞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隻喪屍要倒黴了。果然,眼前忽然一花,遲瑞就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忽然從數十米高的三樓欄杆翻下來,一瞬間就到了那隻喪屍的身前。
而那隻撞翻花瓶的喪屍根本連叫都沒叫的就被泰戈抓著頭發丟出了門外,再去往外看,就見一大片血跡漸在大廳的門邊後,再無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