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裏蹦出一個疑問，隨即就繼續開車，從祖宅附近的小路出發，一直往西北走，加了一次備用油後，就抵達了目的地。
準確說前方沒路了。
白色的雲霧在身前湧動，往前十步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遠處依稀可以看見些許輪廓，就好像是有人在霧中起霧。
“難不成在崖底？”程思思喃喃著，隨即便開始固定繩索，準備下去一探。
費心周折到了這裏，自然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看看，所謂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確保附近不會有人來以後，她便鎖好車，背上包，開始沿著繩索往下探去。
兩邊雲霧繚繞，寒氣吞噬著體溫。
在程思思抬頭雲霧，低頭雲霧的時候，手掌變得冰冷，逐漸失去了應有的溫度。
在這種時候，她沒有放棄，依舊往下。
意誌逐漸模糊，撐不下去的時候，突然被一股溫暖包裹。
暖意驅走了嚴寒，而她也落到了底部。
解開身上的繩索，程思思往前方走去。
崖底並沒有霧氣，相反很溫暖。
遠遠的便見到前方有一山洞，沒有任何猶豫，程思思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且不說周圍如何，山洞裏麵她終歸是要探索的。
走進山洞，穿過一段曲折的路徑，眼前豁然開朗。
“這不可能？！”她怔在原地，手電筒落在了地上。
石室內部陡然變得明亮，正中間是一個豎著的營養艙，通過透明的玻璃罩剛好可以看見裏麵的景象。
營養艙正對入口，程思思看清楚了那張臉。
不是別人，分明就是她！
而且她很確定，不是雙胞胎之類的。
腦海裏漸漸多出一些記憶。
她似乎記起來了。
看著那一模一樣的自己，突然笑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她若有所悟。
走到了營養艙前，看著旁邊的紅色按鈕，略顯猶豫。
“你真的願意就這樣消失嗎？”身後傳來老板的聲音。
“一旦她醒來，關於你的一切都會消失。”平日裏處事不驚的老板，似乎有些急促。
程思思沒有回頭，自從腦海裏記憶蘇醒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真相。
“或許我很自私，但是我沒有權利剝奪別人的生命。”
她的手掌覆蓋在營養艙上，與“自己”僅隔著透明的玻璃罩。
“她何嚐不是自私的，為了醒來，安排了你的人生，你處處不順都是因為她的存在，現在隻要你殺了她，再也沒有人能夠擺布你的人生。”老板的聲音一直響起，在不停誘導著她做出選擇。
“對不起。”程思思低聲喃喃著。
“我尊重你的選擇。”身後老板的聲音沉默片刻，無奈歎了口氣。
過程中，程思思沒有回頭。
她咬著唇角，眼眶裏隱有水霧凝聚。
一隻手覆蓋在玻璃罩上，另一隻手的食指按在了紅色按鈕上。
玻璃罩緩緩打開，最後一層隔閡消失。
她的手穿透了那具軀體。
隨之融入進去。
這場夢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