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州府遂縣,炎熱的夏天,喧鬧紛雜的街頭,一個肥胖的年輕姑娘,神色倉皇,滿臉悲切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而她的身後,尾隨著兩個孔武有力、打手模樣的威猛大漢。
兩個大漢均是一臉凶相,看上去就很不好惹,路過的人皆是不自覺地給兩人讓開了路。
白嬌嬌知道今天是盛興賭場上門要債的日子,爹中毒的時候,她背著家裏人,將自己做了抵押,借了盛興賭場五兩銀子給爹急救。
因為白嬌嬌的飯量是常人的幾倍,給原本就不富裕的白家帶來了沉重的負擔,所以白家算是被自己這個累贅給拖垮的。
白家的飯館搖搖欲墜,四個大齡姐姐沒有嫁妝嫁不出去,弟弟也沒錢買好書所以一直考不上秀才。
白家所有的不幸,皆是她造成的,家裏的姐姐弟弟都這樣說,而白嬌嬌也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爹爹食物中毒、危在旦夕的時候,隻能由她去想辦法借錢,度過難關。
如今爹爹的毒解了,但、借錢的期限也到了,白嬌嬌在城裏轉了一圈,但凡有點關係的人家都去借了,可一文錢也沒有籌到,自然還不起債。
要是還不上債務,盛興賭場就要把她賣掉吧?賣到紅樓裏的姑娘才是最值錢的,那幫人也一向這麼幹。
白嬌嬌見過紅樓裏的姑娘,總被人虐打,每個月都要死好幾人,隨後屍體被丟去城外的亂墳崗。
所以,她很害怕,也很絕望。
白嬌嬌腳步淩亂,一邊小跑,一邊回頭張望,依然看到那兩個大漢窮追不舍,她心裏害怕極了,眼淚跟著簌簌地往下掉。
視線被模糊,於是‘咚’的一聲,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堵人牆。
白嬌嬌的身體是有分量的,並沒有被撞倒,待她正眼一看,前麵又有兩個大漢,是和後頭的那兩個人是一夥的!
“你們想幹什麼?”白嬌驚慌失措地跳開。
“小丫頭跑什麼?想賴債不還?你也不看看老子是哪家的,盛興賭場的賬也敢賴,嗯?!”
四個大漢瞬間就將白嬌嬌給圍攏了起來。
路人一聽是盛興賭場的人,立刻跑得遠遠的。
自古以來但凡沾染上賭坊,那就是引起家破人亡的災難。
“我、我沒有。”白嬌嬌慌亂地揮開那隻向她抓來的大手。
“嘿!還敢抵賴,抓起來!”為首的人一聲令下,四個大漢同時朝白嬌嬌出手。
白嬌嬌是有力氣的,別人打她,她本能地反抗,場麵一度混亂起來。
白嬌嬌隻顧著幾人的手,並沒有看到幾個大漢對視後,眼中閃著決絕與凶光,防備不及,就被幾個大漢同時一個推搡,哪怕她力氣再大也抵擋不過。
於是白嬌嬌的身體被狠狠地推了出去,重重地撞上了身後的欄杆,可河的圍欄太矮,根本攔不住白嬌嬌歪斜的身體。
身後隨即一空,身體瞬間就摔出了圍欄,同時失重地往河裏掉去。
怎麼會?那可是水很深的修江啊,掉下去一定會被淹死的!白嬌嬌以驚恐地目光回望,然後就掃見了那幾個大漢臉上露出的得逞奸笑。
怎麼會?他們、原本就是來要自己的命的?不是要賣了她?那盛興賭場的目的是什麼?
風從耳邊吹過,吹下了白嬌嬌眼角的淚滴,但沒有吹散她心中的擔憂。
“啊!人掉河裏去了!”要鬧人命啊,遠處的路人紛紛驚恐地大叫起來。
“啊!要砸中小船啦!”
聽到驚呼聲,風明抬頭一看,正好看到有人砸向他的船,可是速度太快,他想將小船劃走都沒有辦法。
“砰!”的一聲,掉下的人正好砸中船頭尖上,於是小船的另一頭被高高地拋了起來,烏篷裏頓時人仰馬翻,隨後船身翻蓋了下去,把一船的人倒扣在江水裏。
“天啊,所有人都落水了。”
“橋上掉下去的人是誰啊?”
“也不知道砸中了什麼人?”
“應該沒事吧?”他們遂縣多江河,大部分人都會水,當然女子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