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當日離開修仙界時的信誓旦旦,再看現今如此境遇,玉蝶倒是覺得可笑了些。
每攀爬一步,玉蝶便覺得身體的承受能力,越發的下降,呼吸變得困難,本就體無完膚虛弱的身體,生命跡象一點點的消失。
火心地還回蕩著白衣的簫聲,那般動聽深情。
白衣你為何要吹奏念為伊人這首曲子,愛得如此的壓抑卻又幸福。
抬頭看看距離山頂的距離,玉蝶眼神殘留著一絲清明而已,迷迷糊糊的往上爬著,已經是身體的本能了。
腦中回響起白頭翁說過的話:七宗煉獄裏麵全是惡鬼妖魔,在裏麵受苦的人,人性都不完全,所以雪緋要將你送出來,待在那裏你生存不下去。
那時玉蝶就想,雪緋將機會用在了女兒身上,她現在承受那份痛苦,是為女兒承受的,所以要救她出來。
想繼續往上爬,玉蝶卻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神火燒焦肉體的味道刺鼻,火心珠就在眼前了,隻要再努力一點就可以拿到,可是,可是為何手夠不著火心珠?怎麼辦,拿不到火心珠。“娘。”
失去意識那一刻,玉蝶唯一存留在腦海中的就是火心珠,那刻紅色的珠子是否取到她完全不知。
白衣站在火心地口,首先感覺炙熱變化,身子一頓,然後就跳入了火心地。
“真急。”紅屛出現就看到白衣下去的一點白影,不由搖搖頭但也感歎,那女子還是取得了火心珠,在岩漿與烈火中待了十七日,居然憑著對母親的情感堅持到了最後,而上麵的男子的深情似乎沒起到大作用。
情,親情,愛情,有情,萬物有情而生,無情而滅,皆因情一字。若她有一刻想過要放棄,就會葬生火海,情深卻不知好壞。
火心珠取出,周圍溫度慢慢的恢複正常,芙蓉等人感覺到立即上山,十七日終於取出來火心珠,玉蝶做到了。
白衣找到人時,玉蝶一身早已辯不出人樣,許多地方被烈火焚燒,被岩漿融化,但白骨盡顯的手緊緊的握著火心珠。
脫下白色的外衫蓋在她身上,眼神溫柔,動作憐惜,將人抱在懷中,如珍寶重回手中。“玉蝶,辛苦了。”
白衣上來,紅屛與芙蓉三人皆在一旁等候,仿佛知道紅屛有辦法將玉蝶恢複原樣一般,將人帶到她身邊。
“若她永遠如此,這位公子還能如此待她?”紅屛一手執起玉蝶不剩多少肉的手,注入一道火紅的光,邊分心的問。
這點與取火心珠沒關係,但紅屛卻十分想知道,世間的****是否隻是係與美貌之上。
這名女子容顏妖媚,無人能及,這位公子雖也有天人之姿,隻是是否也是貪圖美貌而已。
紅屛知曉,從他簫聲中的情感,他對女子的情感深厚,但還是想親口聽他說出口。
“她永遠是她。”無論容貌如何,身份如何,玉蝶隻是玉蝶,無人可比,無可替代。
隻要是她,即便隻剩離魂白骨也願守著她,直至死亡降臨。
紅屛不再多言,另一隻手從玉蝶頭上慢慢往下遊走,兩處同宗力量混合,為玉蝶將燒毀的肉身複原。紅屛收回手說:“其他的需慢慢調理,將火心珠和兩極儀交與我保管,一直放在她身上隻會增加痛苦。”
白衣毫不猶豫的將火心珠扔給紅屛,抱著人就飛奔下山,其他人緊跟其後。
玉蝶好似做了個夢,夢中她回到了七宗煉獄,見到了雪緋。
雪緋以不複當年的風華絕代,頭發散亂,衣袍破爛不堪,哀怨的蹲在角落。
周圍的惡鬼妖魔都欺負她,而她連還手的能力也沒有,隻能任其欺負。
玉蝶想上前去幫她,可是她發不出聲音,也觸碰不到雪緋和其他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雪緋被欺負。
“你女兒沒用取不到火心珠救你,還搭上了性命,你放心在這裏我們會好好對你的。”大家看雪緋的眼神充滿了欲望,滿是猥瑣行為。
“不會的,玉蝶回來救我,玉蝶還活著。”雪緋的話淒涼無比。
玉蝶看著,聽著,才想起自己去火心地取火心珠,所以這些話是,沒取到火心珠嗎?
看著雪緋的神情,玉蝶無意識的叫了她一聲,而她好像聽得見神情很激動,卻看不見玉蝶的身影,整個人像精神失常一樣,讓玉蝶更加自責。
如果沒死,如果取到了火心珠,就離救母親出來又近了一步,然而沒有,最後沒能夠到火心珠,所以一切都結束了。
玉蝶站在雪緋身邊一動不動的陪著她,不能救雪緋出去,那就在這裏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