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鍾離凱鴻參加過許多傳統的地方喪葬儀式,但是僅僅隻是出於禮節。至於這待屍歌要唱哪些內容,過去鍾離凱鴻確實十分少認真去聽唱。不知道為什麼,鍾離凱鴻內心深處對死亡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這一次他沒有辦法逃避,認真從始至終聽起待屍歌來,於是便深感當中包涵著廣泛的文化元素。
司空偉明的遺體被運到鄂爾多斯城郊區的司空家灣村裏,太陽落山了,西方的天空不再有絢爛的雲彩,被大朵烏雲籠罩。黑重的棺木架在結實木凳上橫直擺在大廳中央。司空偉明的壽衣早就已經穿好,原本沒有預備,臨時買來的,因為這樣並不合適。遺體並沒有入棺木,平整擺放在地麵放置的棺木蓋上,死者麵部用一張冥紙遮蓋著。幾個豔麗的花圈擺放在牆邊。
這個時候,司空偉明的同胞兄弟司空誌博來了,司空逸靖管司空誌博叫二叔。司空誌博進門看到棺材蓋內的遺體,心裏酸澀的說道:“大哥,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你怎麼……”一邊說一邊流著淚。本想上前燒些冥幣,卻沒有看見孝缽。於是便嚷起來:鮮於凱之,你們在搞什麼,為什麼沒有給大哥燒些倒頭紙
司空逸靖道:“叔,我們到家到現在沒有閑一刻,還沒有顧得上”
司空誌博道:“這人一斷氣,就應該立馬燒的。”
司空逸靖說道:“咱爸是在中醫院去世的”
司空誌博說道:“這人一運到家就得燒些倒頭紙
司空逸靖沒有辯解,即刻找到個黑色瓷盆,稱好3斤6兩冥紙。拿出了張百元大鈔放在冥紙上印打幾次。隨後,跪坐在司空偉明的遺體邊。將冥紙每張分開裝在瓷盆上燒了起來。
司空誌博看著倒頭紙並燒著,順道問:“鮮於凱之,你媽媽呢?
司空逸靖說道:在房內,我姐姐陪著
司空誌博不再說話,隨即來到房間。司空俊逸先看到司空誌博,趕緊起身道:“二叔,您老來了快請坐”
這個時候,端木欣琴已經不再哭了。一聽司空俊逸講這話,隨即也起身道:他二叔,請坐吧”
司空誌博坐下道:“咱剛從田裏回家,聽到這消息,真不願相信,大哥怎麼說不在就不在了,在哥得了什麼急病?”
端木欣琴說道:“高血……什麼來著。”
司空俊逸接著話說道:“是高血壓。”
司空誌博說道:“嗯,這病之前聽過,忽然一下子發病,並且不是過世就是癱瘓,相當厲害,怎麼偏偏讓我大哥碰上了,這的的確確是,方才從村長這位子上卸任,人就……司空誌博說著歎息著。
端木欣琴聽了,又是心酸,立馬又抽噎起來。司空俊逸也跟著哭泣。 司空誌博於是便起身,話音沉悶地道:“大嫂,人死了,哭也不會複生,你要注意身體。司空俊逸,照管好你媽媽,我再去瞧瞧。”
端木欣琴哭著道:他二叔,你哥喪事情,還得你多操心。侄子們全都在城裏上班,不太知道鄉下規矩,可得多指點他們那群人。”
司空誌博說道:“大嫂,你安心些,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個時候3斤6兩冥紙已燒完。司空逸靖見司空誌博過來問道:“二叔,還要做什麼?”
司空誌博說道:等下,將這冥灰包成每小包,切記,大哥的年紀要分為六十三份包,多一包少一包,全都不行。再者,做成個枕頭將它們裝進去,可是你爸一生的落頭
與此同時,棺木前擺放一張桌子,桌麵擺放兩份供香饃、3個祭祀菜碟和一個香爐。依靠著棺木,擺放靈牌。司空誌博心想,鮮於凱之這孩子其實事實上不錯,這靈堂擺置的是那模樣,不清楚這靈牌書寫的正確不。於是便往前一步去看,看見上麵沒有寫任何字,質問司空逸靖。
司空逸靖說道:“咱這字拿不出手,待鍾離大哥回來再寫。”
司空誌博就問道:“阿鴻到哪裏去啦?”
司空逸靖說道:“去東郭家灣去請那樂鼓隊了,應該也快回來了的”。
剛說罷,於是便聽見鑼鼓聲音,鍾離凱鴻帶著東郭家灣樂鼓隊走進司空家院落,來到嶽父靈堂前
這個靈堂由豔麗的哀悼花圈膠圍觀人們圍繞著,司空家的人紛紛忙碌著籌備喪事情,這個時候也沒有空哭喪,院內人群中時不時爆出陣陣歡笑聲, 仿佛看不到悲哀的情緒。喜事情為紅,辦喪為白。吵鬧當中,鍾離凱鴻書寫了牌位。這靈位是由紅紙製做,大概兩手寬,有兩尺長。下麵由一疊係著的冥紙撐住,仿佛一塊小型紀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