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戚戚,滿臉的愧疚,正是今日馬車內的女子。
周淮心疼極了:“這事同你有何幹係,本就是我對江書婠無意,以前沒有遇見你,我尚可勉強,如今有了你,怎會繼續勉強自己。”
“今日退婚,是我本意。”
他說這話時,江書婠正站在大廳門口處。
在聽見他的這番話時,她心頭似有萬千螞蟻撕咬,疼到窒息,最終變成冰冷。
他對她無意,為何不早言明?
白白叫她心一顆心全然托付,又被京中眾人得知他倆親事,如今讓她沒了後路!
周淮在說完後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江家眾人。
他的臉上一閃不自然,隨後站直身子對著門口處道:“江老夫人,江大人,江夫人。”
江老夫人冷著臉,不理會他,而是直接在主位坐好。
周淮眼底劃過一絲不滿,隨後拱手說道:“今日晚輩前來,是為了和江小姐的婚事。”
他以往都叫阿婠,如今竟是江小姐了。
“當年幼時定親,晚輩不懂事,如今已有心上人,所以同江家的婚事……便解除了吧。”
周淮說完後,絲毫不顧及眾人的臉色。從自己腰間拿出一枚玉佩,看向江書婠:“此為定親信物,今日歸還江小姐。”
江書婠看著他手中的山茶玉佩,眼神已經變成了平靜,隻是眼眸深處帶著恨意。
江老夫人冷冷的瞪著他,冷哼一聲:“當初你和婠兒的婚事,是老侯爺和我家老爺子定下的,如今要退親,怎麼也得你家長輩前來。”
“你這般貿然而來,豈不是打江家的臉!”
周淮在聽見江老夫人的話後,便沉下臉來:“這是晚輩自己的事,自然要自己處理。”
“周世子!你說的輕巧,京中誰不知道你我兩家定親,你這般輕飄飄的將兩家婚事解除,叫我們婠兒怎麼辦?”江老夫人聲音也帶著幾分怒意。
周淮聞言擰眉,明顯有了猶豫。
“江老夫人,都是民女的錯。”胡瀅忽然從椅子上麵起身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
“求您不要為難淮哥哥。”
周淮原本鬆動的神色瞬間擰在一起:“瀅瀅,你不用如此。”
“江老夫人,既然如此,晚輩便做這個無情的人了。”說完,將那枚玉佩放在桌子上。
“還請江姑娘還我玉佩。”他看向一旁站著的江書婠,聲音冷硬。
江書婠緊咬下唇,嘴裏隱隱有股血腥味,隻覺得自己被他羞辱了。
她從袖口拿出那枚羊脂白玉,緊緊的捏著。
“周世子!當真不顧江家臉麵?”江大人聲音中帶著威脅。
周淮的臉冷了下來:“既然江大人不清楚,本世子便直說了。”
“太後已經開口,若我無婚約便可賜婚,瀅瀅可是我治水遇見的貴人,她的功勞太後也是認的!”
周淮明顯用太後壓人。
江大人和江老夫人對視一眼後,無奈道:“婠兒可為妾。”
江書婠臉色一變:“父親!”
胡瀅聞言,在周淮的懷裏瑟縮。
周淮安撫般的拍了拍她的背:“我此生唯要瀅瀅一人!”
周淮看著江大人:“禮部侍郎的位置空了,若是大人知趣,我也不會不懂事。”
江大人都臉色一變,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婠兒,玉佩給世子!”他很快收斂神色,對著江書婠吩咐。
江書婠心中因為自己的父親,變得更冷。
她很快便自己隨身帶了多年的羊脂白玉佩遞給阿枝。
江書婠接過周淮拿著的山茶花玉佩,剛一低頭,便看見上麵有一角缺口。
周淮看她神色不對,於是主動道:“瀅瀅好奇,拿起來看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角。”
江書婠的心雖然已經麻木,但是聽見他這般隨意的話,還是忍不住憤怒。
她喜山茶,便是喜它的驕傲,即便凋零,也絕不會叫人看見它的殘敗。
如今……
“啪!”她抬手將那玉佩摔成碎片。
周淮的表情一變:“江書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