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熙終於停止了掙紮,現在惹毛了這個古怪黑衣人確實不算明智,況且,正如他所說,如果他想對自己不利,真的用不著廢這麼多口舌。
走出密林,是一片寬闊的平原。連綿不斷的草地,在天空下伸展,沒有山丘,像風平浪靜的日子裏的海一樣平靜。
幹瘦的黑衣老者,略有佝僂的身體,失去了樹木的阻擋,速度快到至極。肋下夾著的閆熙,仿佛根本不占重量一般,黑衣人每每隨意的邁動一步,閆熙就會覺得剛剛還在眼前的景物已經化成一道流離的綠光,向後飛逝而去。
良久,閆熙的雙眼由於長時間承受烈風吹襲,已經有些迷離了,滴滴眼淚不住的流出。就在閆熙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黑衣人也終於停住了身形,將肋下的閆熙隨意的丟到了地上,不再理會,自顧自的向一旁走去。
閆熙起身,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雙眸,擦幹淚痕,終於看清了自己所在的環境。
這是一個幽暗的山洞,並沒有過多的擺設,隻有一鋪石床,一張石桌,一隻石椅。石桌上擺放著一隻茶壺,兩隻飲水用的杯子。一盞昏暗的油燈,閃動著微弱的火光,就像一個垂暮的老人,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幽暗的石室內再無它物。
“我不喜歡與人交流,所以隻身獨居於此,這裏常年都不會有人過來的,很安全。記住,如果意外見到了其他陌生人,說什麼都不要說你是炎天的傳人!否則,你的命也就活到頭了!”
黑衣人背對著閆熙,緩緩地摘下了碩大的鬥篷,露出了一頭毫無生氣的灰色長發,始終看不到他的正臉。
“前輩,我不明白,晚輩的祖師和這島上的人有仇不成?”閆熙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唉!豈止有仇啊,簡直是血海深仇!那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是我還是個孩子……算了,這些東西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給你弄一個新的身份,能在島上活下去的身份!”
佝僂的黑衣人並未轉身,也並未對閆熙的疑問作出過的的解釋,緩緩地到了一杯清水,一飲而盡。
“前輩能送我離開這裏麼?”閆熙見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獲,接著問道。
“怎麼?聽說這裏的人都是你祖師的仇人,怕了?想要逃了?”黑衣人再次罩起包裹的極嚴的鬥篷,轉過身,一道微弱的不能再小的縫隙中,閆熙分明感受到兩道駭人的厲芒,幾欲看穿一切!
“閆熙絕不貪生!自從踏上修煉之路的那天開始,我便做好了埋骨在至強之途的準備,死何足俱哉?若能為祖師爭耀,小子百死無畏!”
閆熙說著,挺起了自己瘦弱的身體,直起了不屈的脊梁!沒有人能侮辱自己,答應過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黑袍老者沉思半晌,忽然開口說道:
“好!我能感受到你內心的那份高傲,確實配得上'炎天傳人'四字!等一下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是我們家族的族長,也是和你師祖仇怨最深的人。見到他之後,你便說你是從萬邪之地走出來的,失去了所有記憶,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何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入萬邪島聖地的。其它的,由我安排便是。既然你叫閆熙,那麼也就注定著你暫時不能離開萬邪島了!閆熙,沒想到你就是閆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