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嘍囉聽見大當家的小澤一郎喊叫,便快速跑進屋內,施禮道:“見過大當家的,您有什麼吩咐?”
小澤一郎把一封書信交給他,說道:“把這個東西交給那個姓蔣的姑娘,速速把她給放了!”
嘍囉接過信件,轉身離去。他來到關押周天豪與蔣可悅的屋子,打開屋門,走了進去,來到蔣可悅的身邊,為她解身上的繩子。
蔣可悅用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周天豪也疾步向前,把蔣可悅擋在身後,大聲道:“住手,你想幹什麼?”
“嗨,小子,在這裏你還想撒野啊!小心我廢了你。”這小子瞪起眼睛,朝周天豪走來。
周天豪哼了一聲,說道:“別看我被綁著,要你小子的命我還是很容易做到的,不信,你來試試!”
聽到這裏,小嘍囉心裏害怕了起來,停下了腳步,說道:“你們看來不識好人心啊,我是來救她的。她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你說什麼?”周天豪沒有明白小嘍囉的意思。
“我是來放她走的。唉,這麼美的一個小妞,放了怪可惜的。我立的功勞也不少了,這大當家的也不開開眼賞給我。”小嘍囉歎息著,上前解開了綁著蔣可悅的繩子。
蔣可悅見自己的繩子被解開,連忙走到周天豪的麵前,要替他解繩索,不想被嘍囉攔住。“我說放你走,可沒說要他也跟著走。”
“你們為什麼不放他?”蔣可悅厲聲問道。
小嘍囉撇著嘴,斜著眼,“我哪知道,上頭就是這麼吩咐的。”
周天豪見要放蔣可悅走,大喜,道:“可悅,這次你一定要走,不要再在這裏了。”
“不行,我不能自己走,留下你一個人。”蔣可悅堅決地說。
“傻丫頭,你怎麼還不明白?隻要你一走,我什麼都放心了,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再說,將來我一個人,也好脫身。”周天豪悄悄地勸說著蔣可悅。
蔣可悅在心理上難以接受獨自離開周天豪的事實,她不肯離去。這把周天豪急得不得了。
“你到底走還是不走?”小嘍囉催促道。
“走,我會勸說讓她走的。”周天豪對嘍囉說道。他轉向蔣可悅,悄悄地說:“回去報個信,說不定我也有救了。咱們倆都在這,那可真是等死了。”見蔣可悅還在遲疑,周天豪突然提高了嗓門,大聲嗬斥道:“快走!”
見周天豪真得著急了,蔣可悅不得不慢慢走出屋門,含淚離開了關押周天豪的屋子。
嘍囉們把蔣可悅推上一輛敞篷車,蒙上了她的眼睛,走出了很遠,才把她從車上推下來,將一封信塞在她的手裏,說道:“再往前走七八裏地就到周家莊了。”說完,他們騎馬上車,揚長而去。
蔣可悅看了看手裏的信件,遲疑了一下,快步向周家莊方向走去……
“清酒濁淚獨心傷,月淒涼,人惆悵;憑欄影隻,唯聽雨斷腸。”用這幾句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莊主周仕明的心情是一點不差。
天色又暗了下來,又一個夜晚來臨了,他卻沒有一點睡意。坐在冰涼的座位上,惓縮成一團,仰望著屋內的牆角,獨自憂愁著。窗外的風撕打著夜空,發出一聲聲長嘯,門外的任何響動都使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他企望著門外突然有人進來,進來告訴他,他的兒子周天豪已經平安抵達自己的府第。可每一次都令他失望,自從派管家梁興初去接他的兒子後,這幾天,無一不是這樣度過的……
人已經派出去五天了,應該有消息了吧?莫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還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這時,門外真得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的確是有人來了,他又一次從椅子上跳起來,快步來到門口,沒等外麵的人來敲門,他就迫不及待地自己將門打開了。
這次,門外站著的的確是他派出去已經好幾天的管家梁興初。但不知道這次管家會給他帶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他一下子上前抓住了他的管家,根本沒有細心觀察管家臉上的表情,便急迫地問“興初,天豪接回來了嗎?”
管家梁興初把頭垂下,不敢正眼看他的老主人,“老爺,少爺沒……沒有接到……”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周仕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爺,龍潭城已經被起義軍攻破了。我們到了那裏,到處找少爺,可是早已人去屋空。我們又反複找到他們幾位同窗,他們說少爺已經回家了。我們一路上打聽,可一直沒有少爺的音信。不過,您放心,少爺那麼聰明,又那麼本分,是不會有事的。”梁興初盡可能詳細地向周仕明彙報著,也盡可能地讓老頭子寬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