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可悅連忙介紹由小二與周天豪認識。
由小二見了周天豪,直呼:“周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由兄,你真是太客氣!”周天豪謙遜地說道。
由於軍隊上人多太雜,由小二提議出來說話。
“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裏來的?”蔣可悅邊走邊問。
“來到這裏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就是我們攻下的北京城,為此,我還立功了呢?”由小二自豪地說。
“好啊,小二哥,好好幹吧。我向你打聽個事。”蔣可悅開始轉入正題。
“什麼事,你就問吧。”由小二幹脆地答道。
“自從我離開家,到現在又快一年的時間了,我父母現在怎麼樣了?”蔣可悅問道。
聽說蔣可悅問起她的父母來,由小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自在起來,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你……一直沒有家裏的消息嗎?”
由小二的變化令蔣可悅感到很是奇怪,急切地問道:“家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這……你真不知道?”由小二依然吞吞吐吐不想說。
“小二哥,你這是怎麼了?”
“唉,可悅啊,你家裏出事了。半年前,起義軍攻下了我們家鄉,在那裏施行‘追贓助餉’,你家原來是大戶人家,所以餉銀也分攤了很多,可你家境不是大不如前了嗎,蔣老爺東借西借也沒能把餉銀湊夠,最後……最後就被衙門裏的人給,給……你們全家也被炒了家,老太太幾天後也追隨蔣老爺而且去了……”說完,悲痛地抽泣起來。
聽到自己的父母離世的消息,蔣可悅如同五雷轟頂,一下子就暈倒過去……
周天豪趕忙將她扶住,千呼萬喚……由小二也急得手無舉措,不知怎麼辦才好。
二人捶打前胸後背,又掐捏人中,半天的功夫,蔣可悅才蘇醒了過來,失去雙親悲痛的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周天豪一邊扶住蔣可悅,一邊對由小二說:“由兄,我們給您麻煩了。可悅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您軍務繁忙,還是先回去吧,這裏由我照看她就行了。”
“這……你行嗎?”由小二不知怎麼辦才好。
“不要緊的,她這是悲傷過度,我會慢慢勸說她的,你就放心去吧。”周天豪勸說著由小二。
由小二隻得無奈離開……
“盼闖王,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難存活,早早開門迎闖王,管叫大小都歡悅……”一首闖王歌從蔣可悅口中斷斷續續地小聲唱出……
充滿悲情的歌聲中,她感覺心中的那個天塌了……而這個天不隻是永遠支撐著她的父母那根粗壯、堅強的支柱,還有對大順朝建立後那種美好生活的信念和向往……
而此時,她那顆寒冷的心,隻有用那悲傷的淚水灑滿整個身體,用那淒涼的黑夜占有她痛苦的睡眠……
蔣可悅無力地躺在周天豪的懷中,悲情地訴說著過去的一切……
“父母的音容笑貌總浮現在我的眼前。有他們在,我什麼事情也不用去管,什麼事情也不用去*心。我像個小孩子,整天的無憂無慮,生活地那麼幸福。可是,當他們走了以後,我才想起生活中,竟然還會有那麼多的事情,讓人*心,讓人心煩,讓人感到生活的艱辛。沒有了他們,一切的一切,隻有自己去承受……”
“今後還有我,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們是一家人。”周天豪就像懷抱一個不滿周歲的嬰兒,一邊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身體,一邊說著,就像唱著一首搖籃曲,“每個人在成長中都會受很多傷,會哭泣悲傷,會覺得痛。許多事情總是在經曆過後才明白。痛過了,便堅強了;跨過了,便成熟了;傻過了,便懂得了適時的珍惜與放棄。總是在失去了什麼,才能學會珍惜什麼;總是在碰了壁,才能學會改變什麼,放棄什麼;總是在疼過之後,才能學會做一個全新的自己……今後,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此時此刻,寒冷中的蔣可悅躺在周天豪的胸前,就像躺在自己父母的懷中,感受到了絲絲溫暖……
突然,蔣可悅猛地一怔,一下子掙脫了周天豪的懷抱,瘋了一樣向遠處跑去……
突然的變故令周天豪應接不暇,愣了片刻後,大聲高喊著蔣可悅的名字,奮力向前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