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人引薦，沈奇根本無法和那些自詡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平等相處。
即便“有錢能使鬼推磨”，卻無法真正撼動到那些人。
就算勉強相交，也隻會是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
這可不是沈奇想要的結果。
看到又加厚的銀票，雲香娘的眼睛不由亮了亮，她死死地按著蠢蠢欲動的手，最終將目光移開，語氣難得堅定地說道：“還請公子不要如此為難奴家。”
雖然在雲香娘看來，公子財大氣粗，俊美無雙，是個上乘的恩客之選。
隻是——她要是破壞了規矩，就再無立足之地。
基於這一點，雲香娘很快做出選擇。
“沒想到媽媽竟如此有原則。”沈奇笑著說道，隻是笑容很冷，“像媽媽這樣的人，真不多。”
雲香娘隻覺得一陣心驚，應該是誇讚自己的話吧？為什麼感覺到後頸一股涼意？就像下一刻要——
“公子可以試著從楚公子那邊想辦法。”雲香娘不由提點道，“就是今晚您在雲香閣門口扔飛的那個楚公子。”
沈奇好看的眉頭不由一蹙。
似乎除了子車弘盛以外，他已經不想再去討好任何人。
那個他連臉都想不起的楚公子……算了，他再想想別的辦法。
短暫沉默後，沈奇淡淡地說道：“這兩日多謝媽媽照顧，媽媽沒事就退下吧。”
雲香娘連忙行禮告退，出門後不由拍了拍胸口，也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公子有些嚇人呢。
等雲香娘離開後，右寧才從黑暗裏現身。
對沒有見到左寧之事，右寧也不會發問，反而沈奇主動說起：“我已經將左寧遣回去了。”
“殿下仁慈。”右寧跪下，平靜地說道。
以左寧犯下的罪，早就足夠處死好幾次了。
相反殿下卻隻是讓左寧回到深海裏，已經是極大的仁慈。
“可是殿下，左寧畢竟是首領大人……”右寧最終還是將這句話說出口，隻是說到一半才驚覺自己唐突了。
沈奇目光一冷，隨後說道：“你可知道親手斬斷結契本能的辦法？”
人魚的結契是發自內心地、從一而終想要和對方永遠在一起的本能。
如今沈奇卻要將這個本能完全斬斷。
“殿下？”右寧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沈奇，詫異地說道，“從來沒有人能夠抵抗本能的選擇。”
“那就由我做第一人。”沈奇淡淡地說道，“我絕對不會和一個凡人結契！如果我不能打敗這個本能，帶著這份遺憾回到深海裏，隻會迎來伴隨一生的痛苦，所以——我一定要斬斷！”
沈奇的本能是在不由自主地祈求得到子車弘盛的注意和愛，恨不得就此和子車弘盛結契，占有那個凡人的一生。
可沈奇清醒時的意識是無比抗拒與凡人結契，他可以戲耍凡人的情感，看著對方為自己癡狂而不屑一顧，可他決不允許自己出現“結契”的想法！
而本能和意識相互拉扯，讓沈奇對待子車弘盛的態度也變得陰晴不定。
這也是一份痛苦和掙紮。
“殿下，您打算如何做？”右寧震驚地同時，緩緩問道。
“我要將他的偽裝撕破，讓他親口承認對我的感情，然後我再毫不猶豫地傷害他，看著他痛苦……”沈奇說出這番話，強忍著心裏的疼痛，但還是堅持說完，“讓他對我恨到極致！這樣就算我的本能再出現，也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如此便能斬斷我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