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放下茶盞後,這才恭敬地退下。
書房內的氛圍瞬間陷入短暫的沉寂,時間仿佛被凍住般,直到右寧緩緩地開口道:“王爺,如今我家公子身染奇症,還需要您出手相助,他才能渡過難關。”
子車弘盛還沒有忘記當初沈奇所說的話——
自然是騙你的。
以為他還會再信第二次?
子車弘盛沉默地看向右寧。
“可能我家公子對您說了很多謊話,但這一點小人絕對沒有欺騙王爺。”右寧能看出子車弘盛眼裏的不相信,慎重地補充道,“雖然這麼說有些卑鄙,但王爺知道,您的身體之所以能夠逐漸恢複,其功勞最大的便是我家公子。就算是挾恩圖報,也請王爺能對公子以身相許。”
子車弘盛握著茶盞的手不由一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可見右寧眼裏的認真,淡然地說道:“本王可以為沈公子選一些合他心意的女子、男子。”
最後“男子”兩個字,明顯是硬加進去。
“非王爺不可。”右寧不見任何退讓,認真補充道,“隻有王爺,能夠救公子一命。”
子車弘盛這才認真打量著眼前的右寧,不由說道:“沈奇究竟得了什麼病,在雲香閣的那次,就是發病了嗎?”
“相思病。”右寧一字一字地說道,眼神並沒有錯過子車弘盛的任何表情,“這個病一直折磨著公子,雖然公子看起來並無大礙,可每晚都無法真正的安睡。除此之外,公子的身體開始不斷地出現新的傷痕,即便是王爺招攬天下名醫,也無法根治公子的傷痛。唯有王爺用己身,才是能救活公子的良藥。”
“這話還真是荒唐。”子車弘盛完全不相信,反而冷聲說道,“送客。”
右寧知道僅憑自己的一兩句話是不會撼動子車弘盛分毫,但至少要讓子車弘盛知道殿下這些日子都在遭受怎樣的痛苦。
要是真有心的話,總會發現他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小人打擾了。”右寧起身,禮貌地朝子車弘盛行完禮,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帶路,整個人都徹底消失在眼前。
這樣感觀,讓子車弘盛不免心驚。
“影。”子車弘盛隻需輕聲一喊,隱在書房外的暗衛頭領就已經出現在他麵前,“那人的武功如何?”
黑衣人慎重地說道:“深不可測。”
“與你相比呢。”子車弘盛眼神淡漠地看向跪在麵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羞愧地將頭低下,請罪道:“屬下自愧不如。”
像沈奇那般的商賈之子,身邊竟然有比皇家暗衛還厲害的仆從,沈奇背後究竟還藏著怎樣的秘密?
不知為何,子車弘盛腦海裏突然出現子車寧安所說的話,若是沒有沈奇之前荒唐的行為,恐怕沈奇就會立刻成為寧安的駙馬。
一時間,子車弘盛不知道沈奇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什麼,才會如此敏銳地做出反應。
“退下吧。”子車弘盛略感疲憊地說道。
隻要遇到沈奇的事,子車弘盛就發現自己不能再像以往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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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奇在床榻上醒來時,床邊並沒有人,他開口喚著右寧的名字,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這讓他不由皺眉,忍著全身的酸痛從床榻上坐起,不免牽動裂開的新傷口,他倒吸一口氣。
後半夜才剛剛開始,而沈奇沒有絲毫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