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眼前這個人，能理所當然地說出這番話？
沈奇主動伸手扯著子車弘盛的衣帶，對方順勢就抵在他的胸前，他輕聲說道：“我現在沒有力氣了，便任你擺布吧。”
最終那名為“理智”的弦，啪的一聲，斷掉了。
兩人雙手緊扣，便是一夜過去。
沈奇疲憊地倒在子車弘盛的懷裏，而他身上的傷痕已經全然消失。
子車弘盛的手輕撫在沈奇後背曾經的傷口處，隻覺得在撫摸一匹世間最柔滑的綢緞。
即便兩人不言語，可他們歡愉的心情是共享的。
“我之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沈奇手指在子車弘盛繞圈，“如果你移情別戀的話，我會——”
“不會。”子車弘盛打斷道，“我會用盡餘生，隻愛你一人。”
可沈奇在聽完這話後，陷入沉默。
察覺到沈奇心情的子車弘盛，繼續說道：“等父皇立下太子，我會上奏，回封地當一個閑散藩王。等過幾年，我們再去封地內四處走走。”
即便沈奇已經和子車弘盛結契，但依舊無法改變身為人魚的特質——不會老去。
“盡是說這些漂亮話。”沈奇心已意動，卻不想給子車弘盛過多壓力，“折騰了一晚，我困了。”
“睡吧。”子車弘盛低頭輕吻在沈奇的額間，笑著道，“這是母妃教我的，親吻額頭是人魚族裏表達愛意的方式。”
沈奇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間，嘴角噙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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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子車宇軒就當眾宣旨，代王授太子朝服，移居東宮。
這樣的旨意，讓子車弘盛不由鬆一口氣，至少他不再是靶子了。隨後子車弘盛遞牌子進宮，帶著另一份旨意回到盛親王府。
“看來封地已定，是極富庶之地。”沈奇看著子車弘盛捧回來的聖旨，“竟是寫著‘即日出發’，真不知你究竟跟他說了什麼，如此輕易就放了你。”
子車弘盛眼眸微沉，不過是將一直以來，皇兄對他所做的事一一說出口罷了。
“今晚便走吧。”子車弘盛捏了捏沈奇的手，聲音清冷地說道。
“好。”沈奇看出子車弘盛的疲憊，毫不猶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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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後。
已是白發蒼蒼，命懸一線的老者，睜開他那雙已經渾濁的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人，輕而緩地說道：“你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我會一直愛你，在……”在我生命最後一刻。
男子明知自己的話還沒說完，極力地想說出口，卻發現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
床邊的男子一頭漂亮的烏發，容貌俊逸，依舊年輕。
男子走上前，在老者的額間落下一個輕吻，不由接話道：“在我漫長的餘生中。”
老者露出笑容，欣慰地閉上眼。
男子輕撫著老者已經皺紋滿滿的臉，眼神溫柔卻帶著化不開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