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她緩緩睜開眼睛,捋了捋垂下來的淩亂頭發,這時候,門鈴聲響起,她穿上拖鞋去開了門,推著餐車的服務員走了進啦,將早餐一一放在桌上。
“住在隔壁房間的蕭先生呢?”她去洗手間一邊漱口一邊問道。
“蕭先生今天一大早就退房了。”服務員回答道。
“怎麼會這樣?”韶華走了出來,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一連打了幾個電話,對方都顯示不在服務區,這讓她感到非常奇怪。
吃完早餐後,她又打了幾個電話,可結果依然如此,奇怪之餘,她隻能悻悻地離開了酒店。
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既然不知道該去往何處,她拿起手機給蕭禮發了一條信息:“我決定先回賓縣看看,勿念。”
跟在蕭禮身邊的時候,好像享盡人間繁華,可是離開他之後,才發現好像沒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除了他送給自己的一堆奢侈品。
當她拎著那一箱子奢侈品回到賓縣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蕭禮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打電話根本打不通。
她感到一陣無助和茫然,以前的她尚可靠畫畫生存,現在自己連畫畫的手都失去了。
這幾天舅舅就要做手術了,在做手術之前,他一直惦念著要見韶華,舅媽看了不忍心,於是將韶華給叫了過來。
以前無論什麼時候,舅舅都是一副精神矍鑠的樣子,給身邊所有的人帶來自信和力量,韶華從來沒見過如此虛弱的舅舅,不由得眼淚掉了下來。
病床上的舅舅,還不到五十歲,頭發就已經全白了,被病痛折磨的他十分消瘦,像是一隻幹枯的核桃。韶華的淚水順著臉頰掉到了他的手背上,似乎感覺到了手背上的寒意,舅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努力的抬起了手,摸了摸韶華的頭發,喃喃的喊了一聲:“韶華……”
那一聲韶華裏帶著無限的思念和久別重逢後的欣喜,讓韶華感到特別心酸,五年沒見,風景依稀似舊年,而人卻已經非昨日,一切的一切,時過境遷。
人生的變化無常令韶華感到悲哀,原來再強大的人都抵不過時間的侵蝕,時間是可怕的饕餮,永無止境的吞噬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
她握著舅舅的手,喉嚨疼痛,哽咽地喊道:“舅舅……”
“韶華……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這些年……苦了你了。”舅舅聲音顫抖地說道。
這時候,舅媽提著保溫杯從病房外走進來說道:“好啦,你看看你,整天惦念著韶華,現在韶華回來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地,多不吉利。”
“對對對,該高興,該高興,”舅舅隱去了眼角的那一抹淚花,對舅媽說道,“今晚回家給韶華包些餃子吃,韶華最喜歡吃你做的餃子,小時候韶華就說,要吃一輩子你做的餃子呢。”
“嗯,我知道。”舅媽點了點頭,將保溫杯遞給舅舅。
舅舅吃完飯後,拉著韶華坐在病床邊,問著她這些年生活的點點滴滴,韶華自然是報喜不報憂,隻撿一些好事說給舅舅聽,舅舅點點頭,欣慰地說道:“對,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