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紅杏搖了搖頭,“你與山玖在門外等我,事在人為,隻要勇敢去麵對了,總能尋到脫身的法子。”
紅杏在幾個大男人的簇擁下走進了大宅子,而這邊,被奚原割掉舌頭的男人雖然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卻始終沒有再對他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紅杏走到門前,折扇的木門向內打開,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如今正值黃昏,昏黃的光線從白色紙糊的窗戶射了進來,室內的光線呈一股暗淡的褐色,一股幹燥而濃烈的鬆香味道彌漫在其中,卻難以掩飾濃鬱的血腥味,紅杏蹙眉,強忍住胃裏翻江倒海的湧動,沒讓自己吐出來。
室內的布置倒是粗獷而簡單,除了一座小葉檀香打造的厚重座椅外,便隻剩下正中央的一個巨大的血池,血池中還懸浮著一些白色的骷髏骨。
整個房中掛著不少圖畫,畫風非常詭異,皆是紅黑二色,仿佛看上一眼,便能將人吞噬在無盡的欲望的紅色裏。紅杏感覺自己被濃濃的壓迫感包圍了,小葉檀香座上的男人穿著一身皮草大衣,一雙腿極為肆意地交疊著,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半垂著眼睛看著她,麵上的神情極為不屑。
紅杏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勉強平靜了下來,這才緩緩開口道:“實不相瞞,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日乃是有事相求。我素日仰慕白先生大名已久,今日特來拜訪,求白先生能放我朋友一馬,讓他離開此處。”
“哦?”他的雙手隨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那個俊俏的小子是你什麼人?情人?看上一個人類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與他乃是萍水相逢,今日棄暗投明是真,他不過是個附帶的條件。”
“棄暗投明?”他的目光犀利了起來,將她渾身上下掃視了一遍後,“那你便拿出點誠意出來吧。”
紅杏想了想,她與白虎從未正麵打過交道,隻從別人的口中聽說此人陰晴不定、反複無常,乃是一個殘暴又卑鄙的小人,當它知道有人在爭執的時候,往往會把忠直之士吃掉;知道某人為人忠信,就會把那人的鼻子吃掉;知道有人為惡不善,它就會獵取野獸贈予那人,是一頭善惡觀念完全顛倒的惡獸。想到此處,紅杏不由得一時無言,也不知道自己要拿出怎樣的東西於他而言才算是誠意。
“有多少年的修為了?”他玩弄著手指上一個骷髏頭形狀的扳指,漫不經心地問道。
“七百年。”紅杏有些心涼地說道,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預感讓她渾身如同被淋了一盆冰水一般打了個激靈,竟然生出了一股逃離的欲望。
白虎聞言,果然朝她看了過來,眼裏滿滿的都是嫉恨,他唇角勾起的笑容如刀鋒一般,似乎要割斷她的喉嚨,那滲人的目光看得她的腿一陣陣得發軟。
“七百年……”他低低的呢喃道,每吐出一個字都像是在她的心頭捅了一把刀子,“本大王至今也隻有五百年的修為……”
“白先生天賦秉異,假以時日必定有所大成,吾等腐草之熒光怎敢與天邊之日月爭輝?”紅杏有些膽戰心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