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漫天!
左胳膊下的動脈連接著心髒,一旦割斷,很快便會死亡。
熊瞎子渾身痙攣的倒在厚厚的落葉中,濺起了黃葉漫天飛舞,它身上的血在快速地流失著,噴的周圍一片血紅。這隻熊瞎子沒有抽搐多久,便徹底的斷了氣。
這個過程中,奚原一直緊緊地捂著韶光的眼睛,感受著韶光的睫毛刷在他掌心的不安感覺,有些愧疚地說道:“微臣該死,令公主受驚了。”
韶光將他放在她眼睛上的右手拿了下來,盯著他流血的肩膀,顫抖著說道:“把傷口給我看看。”
“公主……”他單手摟著她坐了起來,語氣中帶著遲疑,對他來說受傷死亡都是兵家常事,可是韶光從小便生活在殺人不見血的宮廷,他擔心她沒有承受直麵血腥的能力。
他不想嚇到她。
“我想看看,”她的眼睛紅了,心裏像是被堵著一樣,滿是後悔和自責,就那麼深深地看著奚原,哽咽著固執地說道,“我想看看。”
奚原不得已,慢慢的揭開自己的衣領,衣料因鮮血與傷口黏合在了一起,每揭開一下都疼得他輕微抽氣,他咬著牙,將衣領全部揭開,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傷口。
隻一眼,韶光的眼淚便刷得掉了下來,她泣不成聲地說道:“對不起……奚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沒關係,是微臣沒有保護好公主,才會讓公主受驚。”他伸出右手憐惜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每一滴濕潤的淚水,都叫他心疼不已。
她握住他完好的右手,悔恨鋪天蓋地,心裏的痛讓她渾身顫抖。
“別哭,公主,”他微微地歎了口氣,“微臣沒事。”
她心裏滿滿的都是難過,她撲上前輕輕地摟住奚原,淚水一滴滴的滴在他的臉頰上,溫熱的滑落,她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像是一隻冬日裏的寒號鳥。
他感受著她的淚水,在心中發誓,要用一輩子好好地珍惜懷中的女子,絕不讓她再流一滴眼淚。
漸漸地,她的情緒平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猙獰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抹去了傷口之外的斑斑血跡,然後,她慢慢地垂下頭來,像是要親吻他的傷口一般,在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奚原身子一僵,渾身一震戰栗,那是一種頗為奇異的感覺,不知是想將她推開,還是讓她繼續維持著抱著自己的姿勢。
韶光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隻是抬起頭望著他,眼中一片濕潤:“還疼嗎?”
她的表情純真的令人心憐,他搖了搖頭:“不疼。”
“一定很疼,”她有些無措地望著那片模糊的血肉,難過得直掉眼淚,“奚原……該怎麼辦……”
“公主別怕,微臣沒事的,”他握著她的柔若無骨的小手,將掌心的熱度傳遞到她的手掌中,試圖讓她心安,“傷口隻是看起來很可怕,其實並不嚴重,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她的手指想去觸碰那淋漓的傷口,可又不敢觸碰,最後隻能微微發抖地握著,搗住嗚咽的唇,留下一個個痛苦的深刻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