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個人，她笑，你會輕揚唇角，她痛，你欲以身代
“沒錯，我就是沒出息，我就是見了他難過，我就是忘不了他，你告訴我怎麼辦？你告訴我怎樣叫有出息？”景小蒾突然有點歇斯底裏，“聶悄語，我愛一個人就有錯？就要卑微，就要被你們這樣看笑話？”
彎下腰，把臉埋進膝蓋裏，任由淚水肆虐。不過短短一個上午，恍如一個世界一般漫長，要強打精神應對，要克製自己不要動情，要時時提防那些回憶竄出來把她淹沒，撐到這一刻，身心疲憊。
恍惚之間，覺得車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到了哪裏，聶悄語沒有下車，坐在車上不講話，車裏隻有陳奕迅的CD在響，低沉溫暖的男聲環繞著。
背上被人輕輕拍打著，“哭出來就好了，愛一個人沒錯，隻是，既然都過去了，何必這麼折騰自己呢？”聶悄語的聲音幽幽的想起來，她很少這麼慢，這麼溫和的講話。“景小蒾，我不是笑話你，隻是從昨晚到今早，再到剛剛你打電話給我，看看你，還像你自己嗎？為了一個過去的人，一段過去的情，丟了現在的自己，值得麼？”
抬起頭看著她正看著自己，帶著些許的心疼，一動容就伸手抱住她，“悄語，謝謝你。”
“好了好了，不要惡心我了，”說完一把拉開她，“我’操，景小蒾，我的襯衣，你給我趕緊放手。”
無視翹著蘭花指整理自己那件隻是象征性沾了幾滴淚珠的Chloe襯衣的某妖孽，擦了擦眼淚，看著外麵，問，“這哪裏啊？”
“一個私人會所，我剛剛跟朋友談點事情，你打電話我就隻能先去救場了，總要回來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對不起啊。”
“行了行了，趕緊下車，剛好我介紹你們認識，這個人在商界也算個人物，對你工作也有好處。”
“不要，我這副樣子怎麼見人？我還是在車上等你吧。”
“姐姐，那你也先下車好不好？這車我也是借人家的，總得要還的吧？”
“你的車呢？”
“開去保養了。”
“又不是情婦，天天保養，也不怕營養過剩。”
“趕緊給我滾下車。”
下了車，跟著踩著11cm的高跟鞋把小腰扭得跟麻繩一樣的聶總監進了會所，大廳是很簡約的歐式風格，乳白，淡藍，淺綠，嫩黃，透著一絲清雅。
“你不上去，就在大廳等我吧，我談完合同就下來。”
挑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來，服務員帶著標準的職業微笑端著托盤走到她身邊，透亮的玻璃茶壺裏飄著百合，枸杞和玫瑰，精細的水晶碟子裏盛著幾顆冰糖，格外賞心悅目。
“謝謝。”
李默走過一排排書架，很多人在公務員考試的參考書裏埋頭挑選。三年前，他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這裏大概是他帶景小蒾來的最頻繁的地方了。他一本一本的對比挑選，她就跟在他後麵東張西望的，偶爾也會走開，挑幾本自己喜歡的書，坐在地上就看了起來。
景小蒾身上有太多小女生的情節，很多時候看一本書或者一部電視劇，她的情緒會陷進故事裏很久，不能自己，無法自拔。李默總是看不起她，覺得她沒出息，愛幻想，不現實，太天真。
之前有一次，他去上公務員的課，臨出門的時候跟她說交代有空出門買點打印紙。結果晚上回來她還在沙發上窩著，一臉的沮喪。李默坐在沙發邊上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裏問，“怎麼了？”
她突然做起來，摟住他脖子，把下巴放到他的頸窩，臉頰貼著他的臉頰，輕聲的說，“李默，我們會不會一直在一起？”
笑著拉開她，“傻丫頭，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麼？你怎麼了？”
“我覺得他們倆好可憐。”回身拿起看了一下午的書，“明明那麼相愛，最後還是沒有在一起。明明有那麼多好時光，最後還是要彼此傷害。”
“你又看了一下午言情小說？”
“嗯。”
“景小蒾，”他繃著臉把她手裏的書奪下來扔到一邊，“你能不能有點正事兒？”
“啊，我忘記給你買打印紙了，我現在去哈。”光著腳在他發飆之前跑到門口，“啪”的關上門。
想著她做鬼臉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李默，想什麼呢？”依依抱著兩本書站到他身邊。
“哦，沒什麼。”
“你要考公務員？不是吧？”
“沒有，瞎逛。”
排隊結賬的時候，看到一旁的書架放著《夏至未至》的新版，盯著看了一會，隨手放進購物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