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
不知道是怎麼回到住處,沒有開燈,整個人倒在沙發裏,渾渾噩噩的,閉上眼睛睜開眼睛都是李默吼她的樣子,厭惡,不耐煩,抱著馮佳佳離去的背影,決絕而堅定。
一夜未眠,李默一夜未歸,聽見門響已經是下午。她躺在沙發上,知道自己的鬼樣子,也懶得理會。從前她聽見這門響,滿心都是歡喜,帶著期待的雀躍迎出來,殷勤接過他的包,笑嘻嘻的問,猜猜我做了什麼好吃的。而如今,聽到門響,就像最後的審判一樣,逼著她不得不選擇。
李默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放到她額頭上,溫熱的掌心貼著她微涼的額頭,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緩慢的說,“丫頭,對不起,昨晚我太心急了。佳佳怎麼說跟我是舊相識,她初來北京,一個朋友都沒有,又依賴我習慣了,我幫著她也不過是朋友的義務。等她一切安頓下來就好了,我總不能放著她不管,是不是?”
擠出了一個笑容,不動聲色的抽出手,點了點頭,張口講話,發現嗓子都啞了。
跑去泡了一下午的溫泉,在會所睡了一覺,回到家裏,李默不在,她打開燈看了看兩個人一起生活了快一年的小窩。一起在IKEA選得沙發,李默被她逼著背到四樓,累的一晚上都大喘氣,被她笑話。牆上是兩個人四月去玉淵潭看櫻花時候照的照片,他摟著她,她在他懷裏,在粉色的花海裏笑靨如花。一年了,他們甚至都沒有一起出去旅遊過。打開電腦,發好辭職信,訂了最晚一班回家的航班,收拾了行李,又回身看了看,不言語的離開。
在家隻呆了一天,手機關機扔在家裏就飛去麗江。不是假期,雖然旅遊的人也絡繹不絕,古鎮倒也還寧靜。白天就在青石板上來來回回的溜達,也會跟客棧裏的散客結伴去看玉龍雪山,大理三塔,更多時候隻是坐在河邊的老樹下,看納西族的姑娘們嬉笑著走過,看一批一批的旅行團熙熙攘攘的議論著,看好奇的外國客講著蹩腳的中文,看牽著手的情侶十指相扣的說著悄悄話。
最後一晚,跑去河邊,雙手合在一起,從一個俏麗的小姑娘手裏接過一條金魚,小東西在手心裏掙紮,癢癢的,手剛放進河裏,就一搖尾巴遊走了。手指泡在有些涼的河水裏,身邊的姑娘說,“姐姐許的願肯定能實現。”笑了笑沒有講話起身。
李默,你可知道,我的願望,隻是愛你。
再不願意麵對的事情,還是要硬著頭皮去麵對。還沒來得及見李默,倒是意外的遇到了馮佳佳,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的人說,景小蒾,一起喝個咖啡吧。
對麵的女人抿了一口卡布奇諾,嘴唇上粘著奶泡,如同無邪的孩子一般。
“你喜歡李默?”
“是。”
“很喜歡?”
“是。”
“那李默喜歡你嗎?”舔了舔嘴角,抬頭笑盈盈的問。
“不知道。”景小蒾回答的時候,突然覺得悲哀,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了一年,他從未說過喜歡。每天這般的朝夕相處,她以為那便是承諾。
“我跟李默在一起兩年,我總能有辦法把他惹怒。我很喜歡指使他做這個做那個,看著他想要發脾氣又不忍心跟我發火的樣子,就覺得好可愛。後來我越來越不滿足,對他越來越挑剔。隻是沒想到,最後居然鬧到了分手的場景。”
景小蒾沒有言語。
“可是,離開他以後我才知道,其實他對我很好,再找一個像他這樣對我好的人,真的好難。”
“所以你回來找他,所以你一定要分開我們?有些按捺不住的提高聲音。”
“景小姐,你錯了,不是我分開你們,是你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你們有什麼不能分開的理由嗎?我們是彼此的初戀,我們有兩年的回憶,我們許下過很多承諾,我們打算畢業了之後就結婚的。你們呢?是你六年幼稚的單戀,還是這一年曖昧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