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用客氣。”說完拿起桌子上的書，也翻了兩頁，笑著說，“小蒾的字真是拿不出手，這麼些年了，還是這麼醜，跟小孩子一般。”
蘇宸跟著說，“不過也倒順眼。”
景修為看了他一眼，坐下來說，“小蒾這孩子是被寵壞了，我跟她媽媽小時候工作都忙，沒時間管她，一直覺得陪她的時間少，所以由著她性子來。她媽媽一直想要送她去學個書法，畫畫什麼的，一提就哭，索性就讓她瘋著玩，一向任性。”喝了口水，“我一直覺得，就讓她在身邊，也挺好的。誰知道這孩子上大學非要跑那麼老遠，畢業了又折騰著出國，不過看著倒是比以前獨立，雖然一直笑嗬嗬的跟我們報喜不報憂，什麼都不講，想也知道一個人在外麵不容易。隻是女孩子，性子太強終歸不是件好事兒。”
蘇宸不知道怎麼接話，握著杯子，碧綠的茶葉已經舒展開，入口清新，應該是上好的大紅袍。頓了頓，抬起頭，笑著說，“景小蒾性子其實很善良，再強也無非是個小姑娘。叔叔您放心，在北京，大事兒小事兒我都會替她擔著，沒人能欺負到她。”
景修為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景小蒾已經洗完澡出來，穿著大白T恤和粉色的運動褲，脖子裏搭了一根毛巾，一邊擦頭一邊走到床邊問，“你倆聊什麼呢？”
“沒什麼，叔叔跟我講你小時候的事兒呢。”蘇宸把杯子放下，走到她身邊扯過毛巾要給她擦頭發。景小蒾扯著毛巾不放手，看了景修為一眼說，“我自己來，你要不要去洗澡？”想了想又說，“算了，家裏你肯定不習慣，我陪你去旁邊的洗浴中心吧。”
“不用麻煩，你幫我調下水，然後趕緊去睡覺吧，昨晚都沒睡好。”
景小蒾坐在沙發上靠在沙發上，鄭雅萍拿著吹風機幫她吹頭發，嗡嗡的聲音偶爾夾雜著洗手間嘩嘩的水聲，讓她覺得很踏實。她一向懶，一個人住從來不吹頭發，有時候太累，濕乎乎的包著毛巾倒頭就睡。所以，隻要在家，鄭雅萍總得拉住她一點一點給吹幹。
“小蒾，你跟蘇宸是怎麼回事兒？你戀愛都不告訴媽，直接就給我領回家了？”鄭雅萍扒拉著她頭發問。
“哪兒的事兒，純屬巧合，我敢不跟您老彙報麼？”景小蒾一邊修著指甲一邊答。
“你現在大了，我也管不到你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這麼大個人了。”鄭雅萍又開始囉囉嗦嗦的數落她。溫熱的風吹在頭皮，脖子，帶著暖意的手指時不時穿過頭皮，輕輕的按壓著，把她頭發一縷一縷的吹幹。她抬手拉住鄭雅萍的手，一如往常的柔軟，隻是指尖摩挲，已經有了皺紋，手指的骨骼硌的她心裏一陣酸。“媽，你放心，我知道的。”鄭雅萍任她拉著，歎了口氣，抽回來繼續給她吹頭發。“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