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周長歌和關興已然到了吳越西府,杭州地區。
二人佇立山頭,眺望著錢弘俶大營。大帳便有萬頂,四處煙塵彌漫,足有十多萬,人是真的不少,可是眯眼再往遠看,更是黑壓壓的一片,相信那幫人,就是錢弘俶眼裏的反叛,居高望遠,人數當是錢弘俶大營的雙倍。
不過,還有源源不斷的兵員在四麵八方拉開了長長的戰線,前來會盟。
周長歌看了一會兒,道:“怪不得錢弘俶如履薄冰呢,反對他的人達到二十萬了,關將軍,大兵團作戰我不在行,你看看那樣的地勢,如果衝殺起來,錢弘俶的勝率有多少?”
關興往前走了兩步,望著眼下,道:“錢弘俶畫地為牢,拒守不出,且沒有堅固城牆,義軍隻要摸清楚了局勢,集體一個衝殺,用隻認衣服不認人的打法,錢弘俶就算有三倍的力量,也必敗無疑,怪不得六爺看不起他,確實挺無能的。”
周長歌扭頭看了看關興,問道:“這麼說,對咱們來說確實是個機會?”
關興失笑道:“如果有法子破敵,自然是個機會,可是關某自問隻會在陣前殺敵,如何破敵,沒有把握。”
周長歌歎息一聲,道:“有心讓他們先對一陣,看看雙方深淺,又怕他們一打起來,高下立判,我等也無力回天,要是小六在就好了。”
關興尋思片刻,道:“關某覺得,咱先過去入夥,要麼雪中送炭,要麼錦上添花,總之沒有壞處。”
“好,聽你的,就算錢弘俶要敗,就憑咱們五千人,也能穩住局麵。”周長歌翻身上馬,道:“走,兄弟們,入夥!”
旌旗獵獵,四處盡是煙塵,一個個整齊的戰陣排開,氣勢斐然,戰馬嘶鳴,戰鼓震天,場麵倒是不小,可是,就不知道戰力如何。
吳越王錢弘俶今年五十多了,神采奕奕地坐在中軍主位之上,能不神采奕奕麼?開始被土匪圍攻,連一點活路都沒有,現在不一樣了,自己一呼百應,短短半月的時間內,召集起來這麼多人馬,吳越國還是那個吳越國,亡不了。等打完了這場仗,說不定能借著趙光義打北漢的時候,趁機問鼎中原呢。
局麵穩定下來時,他已經有二十萬人馬,和敵人的人數對等,那幫烏合之眾再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了,他對下麵的各路人馬道:“文德感謝各位將軍前來會盟,共浴強敵!今日之會,是我吳越國之大幸,反賊若是知道我等在此聚集,一定聞風喪膽,我等兵鋒所向,一定所向披靡。”
下麵馬上傳來一陣附和的聲音,真正的有膽識的人物,早已經歸順了大宋,在此聚集的,大多都是鼠目寸光之輩,可惜蘇梓不在這裏,否則他隻要抬眼一看,就可以看出這幫兵比曹家軍差了兩個等級不止。
正在他們熱鬧的時候,周長歌和關興二人上了大堂,有人大喊,“周長歌,帶五千兵馬前來會盟!”
周長歌?下麵的人頓時議論紛紛,沒聽過這個人啊,等他們見到為首之人是個女子的時候,紛紛大笑。
錢弘俶示意大家安靜,問道:“周長歌?不知道是何家世啊?如何有本事招募五千精兵?”
周長歌雙手抱拳,道:“稟大王,小女子祖上是後唐後人,周敬塗。”
周敬塗?這幫人敢對周長歌冷嘲熱諷,可是他們不敢對周敬塗不尊重,黃巢之亂以後,虧了周敬塗和周孝塗兄弟二人,南唐才得以成立,江南以南沒有被朱溫吞並。
可是,在場的人沒幾個相信的,議論紛紛,錢弘俶也起身,道:“賢侄女,這些年你肯定受了不少苦吧?隨從,將大小姐帶到後庭休息。”
周長歌眉頭一皺,這錢弘俶是想把自己金屋藏嬌嘛?狗眼看人低,遲點兒再收拾你!不過現在還得當孫子,她說:“小女子自幼習武,得知伯父有難,帶五千家臣前來為伯父錦上添花,小女子願做先鋒!”
頓時,下麵一陣哄笑聲,讓一個女子做先鋒?這讓他們這幫大老爺們兒的臉往哪兒擱?
“小姑娘,不在家裏好好繡花,來這裏湊什麼熱鬧?”
“還當先鋒,不怕被賊子抓去當小老婆?”
這話說的,輕蔑,瞧不起,關興先怒了,這幫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他們還不知道周長歌本事吧?他一臉憤怒的將關刀重重地往地上一放,“叮”的一聲,震起一片煙塵,周長歌示意他稍安勿躁,蘇小六最大的本事就是扮豬吃老虎,特別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