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朝跑神這種事情，李令月可從沒做過。
和這麼多眼神對視在一起，又想到了剛才腦子裏的那些奇怪畫麵，李令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半邊。
“祭祀用的童男童女？倒是不急……”
李令月罕見的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答複，擺了擺手便結束了今天的上朝，甚至就連幾個平日裏就站在李令月這邊的忠心大臣的覲見都推掉了。
獨自一人坐在龍椅上的李令月搖了搖頭，想把柳劍臣的身影從腦袋裏麵晃出去。
可越是刻意，反倒柳劍臣的身影就越是清晰，甚至就連那輕佻淡然的聲音都浮現在了耳畔。
粉拳一握，李令月站起身來。
狠狠的搖了搖頭，“朕是過於入戲了，哪怕是他，也不過隻是個工具。”
“是昊陽的女帝需要他，而不是朕自己需要他……”
李令月自言自語，的緩緩走出了大殿。
剛出大殿，迎麵便看到了柳劍臣。
柳劍臣笑容和煦，淡淡開口：“剛才裏麵聲音不小，像是菜場市井。”
柳劍臣自然的很，可剛在心裏麵過了一邊愛恨情仇的女帝陛下卻顯得有些拘謹。
眸子一垂，點了點頭便錯身躲開柳劍臣往前走：“剛才朝臣們是有些要緊事要說，聲音大了點。”
說罷之後就往前走。
這明顯的異樣進到了柳劍臣的眼裏清晰異常。
柳劍臣倒是也不問，眉頭一挑，亦步亦趨的跟在李令月身後。
一路跟到了寢宮，李令月坐下回過頭來看著柳劍臣，“珠珠呢？你那個女弟子。”
柳劍臣一樂，“不知道啊，好像說是給本宗主采花蜜去了，她說你的禦花園是個產蜂蜜的好地方。”
李令月一愣，“禦花園甚至連蜜蜂都沒有，哪裏來的蜂蜜？”
這下柳劍臣輕飄飄的開了口，“所以她現在正在抓蜂巢，約莫著這會已經把蜂巢放到禦花園裏去了。”
李令月沉默，肚子裏本來就對珠珠有些無名火，這順著就要吐出來，隻是玉口剛開，柳劍臣便伸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在了李令月嘴上。
“別那麼摳門。”
“剛路過宣政殿，我聽見裏麵嚷嚷的，三百童子童女的事情，這事情包在我身上，就當是我給我家徒兒還債了，如何？”
李令月眯著眼睛，聽著柳劍臣這種說辭，心裏並不舒坦，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柳劍臣也坐在龍榻上，側臉看著李令月：“女帝仁慈，不舍得讓孩子們白白送命。”
“你做好事我當然要幫點忙，就當是積德行善，具體怎麼幫你就別管了。”
李令月也是眼光一閃：“你覺得朕不願意出這三百童子童女，是因為仁慈？”
柳劍臣一愣，李令月繼續開口，“如果真的能用三百童子的性命換長河安穩，朕絕不會猶豫，哪怕是五百一千，朕都不會眨眼。”
“但，這可能嗎？”
“每隔十年，昊陽出三百童子當做祭品的傳統，是莫國定的規矩。”
“是莫國在踐踏昊陽的尊嚴！”
“幾百年了！”
“現如今昊陽到了朕手裏，朕一再推遲童子童女一事，是想讓這個該死的規矩斷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