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劍臣的規矩裏,宗門是不能輕易出去的,因此這群姑娘都墊著腳尖擠在山門下最邊緣的石頭台上。
姑娘們鶯鶯燕燕,高矮胖瘦擠成一團,一個挨著一個花團錦簇。
而本負責在山腳下駐守山門的幾個男弟子們,都頗為無奈的被擠到了台階上。
在眾人的眼巴巴裏,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過來。
駕駛著馬車的,正是柳劍臣。
山門腳底下是鑼鼓喧天一般的震撼尖叫聲。
柳劍臣很是有先見之明的堵住了耳朵,自家女徒弟們是什麼德行,他是最清楚的。
“宗主!你可算是回來了!”
“宗主宗主我愛你!宗主你不在的日子裏,後山的向陽花都凋謝了!”
“但宗主你放心!向陽花雖然凋謝了,可是奴奴向著你的心還熱烈著呢!”
“師父啊!你再不回來,我們就打算一起去京都找你了!”
“師父!你瘦了!”
柳劍臣的人影都沒被看真切,這一聲接著一聲的呐喊就傳了過來。
李令月撩開簾子,麵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這景象,好看的嘴唇緊緊繃成一線,抬眼放下了簾子後卻並不說話。
“怎麼樣?本宗主沒有騙你吧,我的人氣怎麼樣?”
柳劍臣不無得意,但撞上的卻是李令月眯起的眼神。
顯然她現在沒有什麼開玩笑的心情。
三兩步馬車到了宗門下,一群女弟子們刹那間就圍繞了過來。
幾個抱住柳劍臣的臂膀,幾個抱住柳劍臣的大腿,還有幾個悄咪咪掀開簾子一角,直勾勾的往裏麵看。
李令月這作為女帝,登基兩年來還從沒被人這麼冷落過,心中又想著些徽山劍宗的事,再夾雜一些個柳劍臣被圍繞起來的莫名醋意。
肚子裏的一團無名火騰得一下就上來了,正要發作,阿木的聲音遠遠響了起來。
“陛下啊!兩個時辰沒見您,我可想死您了!我對您的思念,和禦花園裏牡丹花一樣旺盛鮮豔啊!”
學著赤羽宗女徒弟們的話,阿木蹦跳大喊著從台階上跳下來。
著實是給足了李令月麵子。
阿安福兒緊隨其後,連忙前來迎接。
可阿木越是熱烈,赤羽宗的女弟子們就更是熱情,好像是和阿木賽著一樣,更緊緊貼在柳劍臣身邊訴說著思念。
甚至有幾雙小手直接摸到了柳劍臣的胸口上。
柳劍臣正和徒兒們話家常,突然背後一涼,回頭看向李令月,剛才在縣衙裏麵她看那個知府就是這個眼神啊。
“都停停!本宗主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拿道門傳書的飛鴿來。”
“本宗主要給所有道屬寫封信!”
陡然正經起來的柳劍臣鎮住了女徒弟們。
沒一會一個金色鳥籠被提了過來,一張金箔紙杯兩個女徒弟一左一右舉在柳劍臣麵前,柳劍臣一抬手,毛筆從一隻素手遞來。
抬筆洋洋灑灑的勾畫起來。
眾人勾著頭看向金箔紙。
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一行大字。
—— 徽山劍宗臭狗屎,不服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