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楊楠高考失利後,家中人不同意她複讀,所以她出來打工賺取學費,同時複習準備再次高考,她已經把學費賺得差不多了,等明年高考時就試一試。
陳東方聽了,非常感動,他把試卷放到小桌上,開始給楊楠講解起來。
兩人一個問,一個講,不知不覺到了十二點。楊楠歉意地說,“你也睡吧,明天晚上你能過來嗎?再給我講講題。”
陳東方正無處可去,豈能不答應。
英子笑嘻嘻地說,“阿楠,你不是工廠總經辦的嗎?專門給藍總服務,幹脆你給藍總說一聲,讓陳東方去咱們工廠上班得了。這樣你們討論起問題來也方便。”
楊楠臉露為難之色,“我可以試試,但製衣廠剛剛招過一批工人,暫時不缺人,而且男工崗位很少。對了,我們剛招的一個女工,名字也叫陳東芳!不過是‘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的小芳!”
陳東方也笑了起來,“這真是太巧了。”
“東方大哥,要不你打半年工後,咱們一起去參加高考吧!我看你對知識點的掌握,參加高考肯定沒問題。”
陳東方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楊楠哪裏知道,陳東方屬於勞改人員,即便高考過了,又有哪個學校願意錄取他呢。
第二天上午,陳東方帶著三個兄弟來到陳老板的工地,又幹了一天工,到半下午就早早結束了,陳老板很大方,依照約定,每人又發了一百二十元,加上昨天存在那裏的,陳東方四人一共領到了960元。
陳老板這裏沒有百元大鈔,全是大團結。陳老板很貼心地撕下半張《特區日報》,讓他把錢包起來。
就在這時,進來一個瘦瘦的五十多歲的男子,脖子上掛著大拇指粗的金項鏈,咧嘴笑著走到陳老板麵前。
“陳老板,這麼快就完工了。”
陳老板看到這人,臉色先是一變,然後笑嗬嗬地站起來,“全仗著兄弟們賣命,金老板,你那四座樓怎麼樣了。”
金老板臉色立變,收回笑容,臉如同苦瓜,伸出滿是金戒指的手,把手指紮撒開,“陳老板!鋼筋漲價,沙子漲價,工錢也漲,還雇不著工人!這建築的活,不想點活招數,實在是掙不了錢了。”
陳老板叮囑道,“金老板,咱幹建築是要掙錢,更得保證質量,不然哪天出了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別的不說,鋼筋不能多抽,更不用海沙......”
金老板打斷了陳老板話,“陳老板,你這邊幹完了,支援我幾個工人。”
陳老板意味深長地說,“金老板,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這裏兩天能澆完混凝土,靠的是工錢多!一天120!不信,你問問陳小哥。”
金老板轉頭看向陳東方,大概他看出陳東方是個小頭頭,言笑晏晏地道,“陳小哥,帶著你的兄弟去我那裏幹吧,我雖然工錢不太高,一天70,但吃得好,工人們和我吃得一個樣,天天都是大魚大肉!而且絕不欠款。”
陳東方琢磨了一下,陳老板這裏是趕工期,也為了激勵士氣,開出了一百二的工錢。正常來講,一天七八十元是合理的。
“金老板,我們希望每天再加五塊錢的交通費,畢竟陳老板也是這樣做的......”
“好!好!那就一天七十五。”
“我們要日結。”
“沒問題。走吧,跟我去看看工地。”
金老板在前麵帶路,陳東方剛要走,一個工人拉住他,悄悄說道,“姓金的屬貔貅,隻吃不拉,你萬萬要小心。”
陳東方謝了他,心想我們兄弟幹了活,他憑什麼敢不給錢,也沒放在心上。
金老板的工地與陳老板的相鄰,都屬於一個在建小區,他分包了四座樓,正在熱火朝天地建設中。
金老板指著工地,笑容可掬地對陳東方道,“陳老弟,就是這個地方,你們明天早點過來。”又說他這裏不提供住宿,問陳東方住在哪裏。
聽說陳東方住在八卦嶺宿舍,金老板便笑道,“那真巧了,24路公交車直接通到那裏,幾站就到了。”
和金老板約定了次日上工的時間,陳東方和黃毛他們走向公交站點,走著走著,雷子突然低聲說道,“不對,後麵有人跟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