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鋼筋,金老板用的鋼筋,比規定的要細一些,這樣價格就下來了。而且在紮鋼筋時,他還特地抽出一些,這一樣又省了不少錢!”
“你說的是真的?”陳老板激動地站起來,他聽聞金老板工地用材把關不嚴,沒想到金老板竟然明目張膽地用海沙代替河沙,還在鋼筋上缺斤短兩。
“當然是真的!”陳東方用手蘸著茶水,在桌子上畫了個圖,“這是金老板的工地,這是一號樓,二號樓......這兩座樓最為嚴重,鋼筋都抽得不像樣了,我親眼看見的!”
陳老板聽了,腦子快速轉動起來。
他和金老板原來是合夥做生意,後來工程越來越大,幹脆各支一攤,但慢慢地,兩人就分了心,金老板有些事情開始瞞著他,經常把支出算到公賬裏,收入卻揣進了自己腰包。
金老板所做的事被陳老板發現後,陳老板幹脆挑明了,兩人各幹各的,互不幹擾。前幾年還好,兩人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慢慢地,金老板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開始對陳老板背後下手,像這次鼓動洪經理提高工錢,算是小事一樁。更讓陳老板忍無可忍的,是陳老板談好了工程,金老板卻橫插一杠子,把工程給搶了去。
工程這活,本來就是誰的背景大,誰的兄弟多,誰就占主動。陳老板和金老板來來回回幹了幾次,卻始終被金老板壓得死死的,一直處於下風。
陳老板早就想報仇了,但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也有道上的兄弟主動找到他,說隻要開出合適的價碼,就可以把金老板打斷兩條腿,扔到特區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裝進麻袋,扔到海裏;或是砌進水泥柱子裏,讓金老板永世消失。但陳老板沒這麼大的膽子,他做不出來。
這次陳東方到他這裏來,主動講出金老板偷工減料的事,陳老板覺得是個報複金老板的機會。他尋思了半天,想到三十六計裏有一計叫做借刀殺人,於是覺得自己很聰明,這陳東方,不就是一把送上門來的刀嗎?
金老板給陳東方遞過一支煙,對陳東方講道:
“小陳,質量是誠信之本,老金把工程搞成豆腐渣,不光將來要吃大虧,而且影響了特區的形象,你作為一個新特區人,有沒有膽量和這種不法現象做鬥爭?”
“我沒時間呢,”陳東方見陳老板上了鉤,連連擺手道,“陳老板,我欠著2000元的高利貸呢!金老板拖著不給我錢,我得想辦法掙錢去,哪有時間去管那些閑事......”
陳老板拍著陳東方的肩膀道,“小陳,隻要你照我的辦,錢是毛毛雨啦,不就是2000元麼,我給你......”
陳東方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陳老板,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要我怎麼辦?”
陳老板見陳東方同意了,就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向上級有關部門反映!”陳老板義正辭嚴地道,“你到特區建設局、鎮辦事處去反應!我和這些領導都熟悉,他們在那兒辦公,門清著呢!你把金老板工地上的事情報告上去,一頓罰款加返工是少不了的,這樣,不就出了你一口氣嗎……”
陳東方聽了,卻搖了搖頭。
“這樣不行,這樣最多讓金老板返工,他上下糊弄一番,豆腐渣還是豆腐渣,我的意思是,讓金老板賠得底褲都沒有,這個工程還要善後,你正好接過來......”
“讓金老板賠得底褲無?”陳老板驚訝地站了起來,“小陳,你有什麼辦法?”
“辦法嘛,我當然有,隻是我要招呼幾個兄弟,還要買材料,費錢費時又費物,陳老板你得小小破費一番。”
陳老板臉上陰晴不定,沒想到陳東方不說辦法先提錢。他咬咬牙說道,“你先把辦法說出來聽聽,要是這個辦法管用,我給你2000塊錢。”
“那好,咱們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