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餘柳柳實話實說。
周母給她講了那麼多年輕時候的事,她滿腦子都是那些年激情燃燒的歲月。
周慕安挪了挪身子,“那你幫我看看這邊有什麼在動?”
“啊?”餘柳柳第一反應就是老鼠。
茅棚裏最多的就是蛇蟲鼠蟻。
立馬爬起來,找出了老式手電筒——周家唯一一件電器。
從頭到尾,從腳到枕頭,一點點檢查,結果什麼都沒有。
周慕安聞到餘柳柳身上似有若無的清香,一陣心馳神往。
長這麼大,還從沒聞過這種好聞的味道。
聽說她臉上有大片胎記,他倒好奇這樣的姑娘長什麼模樣。
餘柳柳找的認真,看周慕安木頭一樣動也不動,一點都不配合,有點氣惱。
“周慕安,你不曉得翻下身!”
周慕安一翻身,剛好撞到餘柳柳的肚子。
餘柳柳“哎喲”一聲,“你幹嘛,這麼大勁兒。”
周慕安:“我看不見。”
餘柳柳揉了揉肚子,“算了,你再往那邊動點。”
茅棚不隔音,聲音傳到周父周母耳朵裏可就變了味兒。
周母壓低聲音說:“幸好瑞寶睡著了,這倆孩子也不知道收斂著點。當初我還怕柳柳放不下那個知青,嫌棄咱們家,也怕慕安接納不了柳柳,沒想到這麼順利。”
“年輕男女,幹柴烈火,躺倒一個床上,沒有什麼想不到。”周父憑借著過來人的經驗說,“我看柳柳不是那鑽牛角尖的人,傳言誤人。”
周母點點頭,“也對,這樣咱們也省心了。就是他們也太直接了些……”
周父拍了拍周母的手,“年輕人嘛,都這樣。這些年苦了你了,讓你守著我這個廢人守活寡。”
“咱們少時相識,恩愛不在那種事情上。”周母寬慰周父。
少年夫妻,老來伴。
相伴這麼多年,他們之間早就從愛情轉化成了親情。
周父把周母攬在懷裏,若有所思:“柳柳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她一來我們家好像也有了鮮活氣。”
“是啊,我從來了鄉下都沒想過還能再教書,都快不會講課了。”周母內心忐忑,“要不我現在起來再準備準備?”
周父把起身的周母按在懷裏,“放鬆點,沒你想的那麼困難。”
周母這才不動了。
餘柳柳和周慕安的聲音不時傳過去,兩人還在捉老鼠。
不過捉了半天連個老鼠的毛都沒看見。
餘柳柳狐疑地看了周慕安一眼,“你是不是故意騙我?”
周慕安:“我看不見,怎麼騙你?”
餘柳柳:“看不見影響你騙人?”
周慕安:“說實話是不是你怕?”
餘柳柳在黑暗裏踹了周慕安一腳,“睡覺。”
怕他奶奶個腿,她是遺憾沒有捉住老鼠。
不然一定給老鼠來個“滿清十大酷刑”。
周慕安卻認定了她這是不好意思承認害怕,笑了下。
餘柳柳白了他一眼,盡管他看不見。
“笑什麼笑,不準笑。”
周慕安突然有些釋然。
苦悶的日子裏,餘柳柳就像陽光一樣照亮了他烏漆嘛黑的世界,讓他了無生趣的生活有了點趣味。